此时夜渐，形势张起来，城内也开始净街，吕文虎怕徐怀他们摸不清路，直接吩咐一名朱府仆领徐怀他们去胡楷宅上。

想到这里，徐怀又朝侍卫步军司的大院望了一，他拜见王禀时，王番一直坐在一旁，印象里都没有听到他说一句话。

枢密院，除枢密使之外，还设副使、院判，皆为副贰，虽说都是从三品，却绝对比兵侍郎权位重。

“汴河藏金桥过去铁簸箕巷第一家便是胡公住宅——胡公在鄂州有无家人不晓得，但他夫人三年前病逝，郎君曾着我吊唁，听说胡公并无续弦，两，长胡侁也考中士，京任官，在哪里任职却不清楚，次胡渝尚在胡公边，此番应该会随胡公南下蔡州赴任。”

徐怀他们策而行，一炷香便赶到铁簸箕巷。

朱沆有些卡壳。

这多少叫徐怀有些失落。

胡楷作为节帅镇蔡州，地位要比寻常意义上的知州多了，徐怀在他麾下听用，同时又是胡楷极力促成的关系，才得归桐柏山，他此时在胡楷次胡渝面前，自然也是持行甚恭。

很可惜徐怀早年的梦境早就支离破碎，而偶尔从脑海中浮现的记忆片段也太有限，只能助他大明晰大越将遭受何等惨烈的祸事，却无法一一去辨识洪之下诸多人的命运。

“胡公要我在离京之前见他一面，朱沆郎君可知胡公家住何？”徐怀问。

胡渝告罪一声走去，徐怀隐约听到他们二人在廊前说话：

虽说连接四座主城门的大乃是汴梁城里的主街，但汴河穿城而去，两岸却是汴梁城最为繁华的场所，藏金桥、铁簸箕巷都好辨认。

夜下，徐怀看不胡宅有多大规模，但通报姓名，由门人领着穿过垂厅往中走去，胡宅十分冷清是能看得见的。

胡楷这等人镇地方，都有资格自辟僚属，而得力能的弟，倘若还没有走上仕途，当然便是僚属里最重要的成员。

不像有些官员，得任权位，宗族之中老老小小都攀附过来，府邸也非常的奢阔、闹。

“你随父亲大人去蔡州赴任，我可以走到我爹爹家去，你不要牵挂，也省得你分心照顾我——”

“徐怀见过二公！”

胡楷持要次胡渝将有在的妻一并带去蔡州，很显然他对形势的严峻是有清晰认识的——这么看来，胡楷持要在淮源置县，并纳蔡州，是希望桐柏山能成为蔡州往南延伸的战略纵。

…………

这样的见解与认知，在当世已属难得了。

胡楷年轻时翰林院，职卑位轻，之后长年历仕地方，再回京中虽得任位，但与蔡铤、王戚庸等主战派不睦，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被踢汴梁，因此既然没有将父母叔伯及血缘关系亲近的侄接来汴梁，也没有叫宗族中人攀附过来。

“哪有什么方便？我这在城里连车都坐不得多久，此去蔡州三四百里路程，雪地颠簸，我吃些苦无所谓，但肚里的孩怎么吃得消？”

…………

也就是说，胡楷当初虽然没有像王禀那般激烈的反对联兵事，实质上也是反对者，还因此受到排挤打压。

院里胡家仆正收搭行装，几辆车就停在前院，胡渝请徐怀、王举、徐心庵等人到客堂坐下等候，正说话间一名有在的貌少妇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站在檐下神为难的探看过来。

“父亲派忠叔回来，说及要你与我们一起去蔡州，方便照料。”

“行，我这就前往藏金桥去等胡公面圣。”徐怀说。

平时替朱沆打理诸多杂务的吕文虎却知胡宅住址，说：

就像王番暂时辞职，此时留在王禀边占据最重要的幕席。

“我派一人领你们过去。”

“要不等父亲回来再说？”

当世车没有避震结构，这么冷的天气，徐怀都宁愿乘而行，也不想坐那车——对有在的妇人，乘坐车不仅是非常辛苦，也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

“二位便是徐怀徐军侯、王举将军？”一名二十三四岁、相貌俊朗的青年站在中恭候徐怀、王举等人的到来，说，“父亲刚刚派人传信过来，说徐军侯有可能会直接过来见上一面，叫胡渝在宅里等候徐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