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既然都过来了，便没法逃脱，只能去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他们伤亡是不重，但之前就连续作战时间太久了。在突袭岢岚之前也是风冒雪夜行，对力的消耗也大，而随着力的一步压榨，再是作战经验丰富的百战老卒，失误也越来越多，也将难以控制伤亡增多起来。

清顺军的锐在大同城消耗太多，剩下不多的老卒、经验丰富的武吏，都分散下去带新兵了，留守岢岚的千余甲卒，大多数都是从朔州汉民里新招募的丁壮。

“……”徐怀摇了摇，制止将卒意图往夹巷里冲杀，说，“可以了，叫诸将士抓时间休整，撤岢岚之后，也不会一路平坦的！”

“老夫人被徐怀那狗贼当场杀，二将军夫人，也为徐怀杀——成公才发了疯似的要报仇雪恨，其他几位夫人，以及少夫人、尚在襁褓的少公，都落他们手里！”那武将哭无泪的说。

“成公受伤不轻，你们怎么不将成公带下去包扎伤？”孟俭咬牙下令。

且不徐怀助王禀、王番父是否心怀叵测，但桐柏山众人的算计以及战斗力，在大同城是彻底得到现的，要不然他们凭什么在契丹残族占尽绝对优势的局面下，将上万残兵带大同？

…………

“末将刚派人将孟将军、孟大人的家小都接到军营里来，袭敌人数不多，也不敢拼消耗，我们还有机会守一守军营，但要是这人手都拼光了……”

“听逃来的人说，大公以为袭敌人数有限，没肯撤来，未曾想随徐怀杀城来的皆是桐柏山卒锐中锐——这徐怀不提，能与二将军、孟将军匹敌的悍将就有三四人，大公率拦截，一个回合都没能抵挡住，就被袭敌直接从西院杀后宅，抢在我们之前，将老夫人她们截住，”

作为统兵之将，除了敢战，也应该知什么时候适可而止。

武将见孟俭还在犹豫，又低声说，

即便徐怀此时有自信，可以行攻敌营，将剩下已经杀寒心的残敌都清剿净，但问题是，他现在要拿边这些宝贵的锐，以一换五，甚至以一换七、换八，他都会觉得心痛，也一都不值得。

“孟俭，你这狗贼，你想什么！我伯伯、我父亲回来，非剥你的不可！”曹成手持利刃，朝孟俭破大骂，却不防一名武吏从后背猛然将他抱住，又有两人拽住他的胳膊，将刀夺下，把他往后面的军营里拖去。



“是，孟大人！”武将听孟俭如此说，当即朝边武吏下令，“孟大人让将成公带下去包扎伤，成公但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的狗都要剁下来喂狗！”

孟俭再不想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也知再不加制止，不吐掉这个带剧毒的鱼钩，等最后几百甲卒都拼光掉，他们在援军赶到之前，恐怕都得死。

孟俭直觉心绞痛，后悔这么早逃过来汇合，心想谁说这些武夫鲁莽没有心，这些狗|娘养的明明是自己怯战了，却是要将他往火坑里架啊！

而曹师雄、曹师利率岚谷，也得到赤扈人明确的消息，徐怀率被那颜黎忽率优势骑兵封堵在晋公山之中，朔州兵又都往西山撤去，谁能想到徐怀竟然已经离开晋公山，还率三百骑兵直接奔袭岢岚？

从园往夹巷看去，没有什么障碍，王宪将孟俭现后，下令将曹师利之曹成拖下去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颇为遗憾的摇了摇，但臆间血还在沸腾，朝徐怀请战，

而他们想要反攻过去，之前双方在地形上的优劣势也将发生逆转。

孟俭此时当然能想到这敌骑一定是借这两天的暴风雪当作掩护潜行南下，然而当世能在如此恶劣天气之前潜袭远方，在岢岚城后还能表现如此悍的战斗力，也本就是百战锐的实力现。

“他们总算是醒悟过来，不再咬这三个鱼饵了！”

“对方已怯，我们应该可以彻底杀溃对方！”

常言，主辱臣死，要不是死伤太惨烈，要不是对方的毒计太明显，他也没有脸跟孟俭说这些话。

…………

他们在、宁武的驻军竟然毫无觉察。

这些人的忠心没有问题，也练有一年，但跟桐柏山卒相比，战斗力却还是差得有些远，何况还是被牵制在这个可以说极不利的夹巷里，想要将州衙夺回来？

“怎么会成这样？”孟俭急得直跺着脚，问，“西城门被偷袭，再不济也能及时将老夫人他们撤军营保护起来啊，怎么会都陷敌手？大公边那些人，都是吃屎的！”

第一次北征伐燕，他没有随军前往大同，但大同一役前后的情形，他也从旁人的叙述里了解到很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