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有军令颁下，诸将卒下手再无顾忌，看到手持刀械不弃者，不是否妇孺，皆刀矛砍、弓弩杀，眨间工夫，就将十数妇孺砍倒杀在地，血一、洇积雪。

“这两小怕也是曹师雄的嗣！”王宪将两名少年揪来徐怀跟前说。

“传令袁垒，外围没有敌军来，着他分三小队人州衙逐院清剿，但遇妇孺在敌阵之中，持刀者皆可杀！不愿有违军纪。另外，叫他派人将前衙院中的旗杆扛过来，在这园里埋下，好将曹轩文这厮吊绑到上去，让岢岚城里的这些叛军兵卒睁看看投敌者的下场！”

“我……”荀延年一怔，俄而讪然说，“曹师雄百般迫害，我只能先假意与他通好，却是没有吃什么苦，但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从这岢岚城里逃去——你，你不会以为我真有意投敌吧？哈……怎么可能，我荀某虽然手无缚之力，也绝不会成这苟且之事来……哈哈……”

之前在朔州，徐怀见过曹轩文，但曹家其他未成年的弟却没有机会打照面，他见这名两少年以及夹巷里那率甲卒杀过来的少年武将，都与曹师雄、曹师利兄弟二人的面目相肖，张问。

“老还就怕你们不杀过来！”徐怀撇嘴一笑。

曹师雄等朔州降将的投敌，就已经令王禀在朝中极其被动了，倘若他真将荀延年活着送回汴京，只会叫朝野会倍加攻诘王禀——而这荀延年也太叫人失望了。

“你们是谁？”徐怀看向两个满怒火仇恨的少年，开声问。

荀延年大笑起来，好像徐怀在说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

徐怀盯住疾步走来的荀延年，看他一袭青袄袍，虽然没有当初在岢岚城初见时的威风，却也不像是受过什么委屈的样，蹙着眉问：“荀郎君，你是从何而来，你此时不应该被关押在牢狱之中吗？”

剩十数名武装家丁也被王举、王宪亲自杀去，逐一解决。

徐怀这才好整以暇的下了假山，摸了摸连续开弓手、弦力有些松垮的弓弦，换了一把柘木步弓在手里，跟边扈卫说：

徐怀闭起睛，片晌后再睁开锐利双，脸冰冷的说：“如果你受刑不过，不得不暂时屈服于曹师雄的威，又或者说你此时在自家宅中枯坐，不在这州衙之中成为曹家的座上之宾，我都不会苛求太多，都可以将你安全送回汴京去。你看看现在多少将卒死于虏兵刀下，你看看满城多少百姓惨遭叛军屠戮，你叫我怎么容你？你倘若还有些觉悟，便自刭而死，至少不至于彻底的败名裂，不叫荀家弟受你牵累！这也是我唯一能帮你的！”

后宅通往夹巷的门开着，就见一员少年武将带着百余甲卒在六七十步外收住步伐，看着园里尸骸狼籍，发狂怒吼起来：“狗贼，敢屠我曹家妇孺，曹成我今日叫你们不得好死！”

这也叫徐怀想起来，守兵既然都被引到北面，这时候可以安排人去攻州狱，将被曹师雄囚禁的岚州官吏放来……

王宪待要让将两名少年上的衣袍都扒下行刑，却见一名中年人又惊又喜的从西边的院里跑过来，朝徐怀大叫：“徐怀！果然是你杀岢岚，当初我就没有看错于你——我盼你们好苦！”

“你……”荀延年颓然坐在雪地里，像浑的气力都被尽。

“你们两人找间屋搀扶荀郎君坐去好好想一想！”徐怀挥了挥手，安排两人将荀延年囚禁起来，就算要安排他“自杀”事宜，也不忙于这时。

徐怀接着亲自爬上那座三丈多的假山，看到东城、南城、北城方向的守军，都往北面的军营汇聚过来，很显然是准备聚拢到那里，再夺回州衙。

徐怀抬脚就将少年踹倒在地，吩咐：“两个小畜牲都不是什么好货，先扒光上三十鞭，待旗杆埋到这园，一并绑上去示众！叛军自有人认识得他，不需要跟他们废话！”

徐怀也实在没有想到岢岚城被曹师雄彻底控制才两三天，荀延年竟然这骨气都没有，这么快就投敌了，甚至还了曹家的座上之宾。

“呸，待我爹爹率兵杀回来，非剥了你们这些狗贼的不可！”一名少年朝徐怀的脸面啐去。

簇动的声响，他没有时间跟这些妇孺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