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底线被突破，退路被切断之后，这些天雄军老卒很快就变得毫无忌惮、肆意妄为。

岢岚城在过去两天时间里，彻底的变为人间地狱——稍为像样的宅院都被兵卒砸开，财货抢劫一空，无数妇女惨遭蹂躏，不堪凌辱、井悬梁而亡者不计其数，而敢有反抗，无不遭刀剑砍杀，曝尸街巷。

然而这一状况在这时已经现了一些微妙变化。

朔州的作战计划不作相应的调整，有限的兵力很可能会在朔州、西山南麓两个战场之上。

曹师雄脸搐了一下，说：“你去与忽勒百说，我即刻安排兵之事！你去问他，有无兴趣随我一起征，还是说留在岢岚多享受几个汉人艳少女？还有，送给那颜将军的几名女，忽勒觉得容是否过关，要不要再挑选一二？”

胆敢反抗者，曹师雄也毫不留情的当街施以军法；曹师雄知他除了心辣手狠，已经没有退路可选了——他得让赤扈人看到他这柄尖刀的作用，才有可能赢得应有的地位，跟赤扈人已经是算计不过了。

他们之前仅需要盯住应州、雁门关方向的敌军主力动向即可；他们也一度推测天雄军大随曹师雄叛变投敌，短时间内军心动摇，在岚州基不稳，难对他们产生多大的威胁。

…………

也没有叫曹师雄、曹轩文好奇多久，专门负责陪同忽勒的孟俭很快就急冲冲跑过来，说：

“孩儿知了！”曹轩文心里气愤未平，却也摁住心里的躁动，岔开话题问，“却不知他们是有什么信息传来？”

叛军之中即便有大量的天雄军老卒，也有后续从地方招募的丁壮，但天雄军军纪原本就涣散不堪。

“放纵兵卒容易，关键还要有能力收拢得回来，”曹师雄脸沉毅的说，“现在大掠时限已到，兵将都必须收归军营，但凡有违军令者，下手一定要狠，切莫有半的妇人之仁。要不然的话，你的威信就无法在这些残暴的军卒建立起来，甚至普通小卒都会觉得你弱可欺，以下犯上的事情，更不要说统御他们作战了！”

…………

曹师雄抓住他的胳膊，沉声说：“要成大气候，这便忍耐不住？前后一年，我们两度反覆，也不能怨别人有所轻慢。这脸面最终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去挣回来，你要不懂这些，就永远没有领兵的资格？”

曹师雄有可能在赤扈人的迫下，从岚谷对西山用兵。

徐武碛、苏老常他们难以取舍，但徐怀必须取舍：他们当下没有资格跟赤扈主力兵碰，更不要用这么兵力碰了，杮只能先挑的！

曹轩文更是年轻气盛，便要下令左右将这几名无礼的赤扈骑兵拦下喝斥一番。

这时候数名赤扈骑兵从西城驰，一路通行无阻，从曹师雄的队伍经过也没有停顿，而是径直往忽勒其驻营驰去。

“朔州兵有大举往西山转移的迹象，那颜将军以为我攻西山的意图很可能已为敌军觉察，他们才加快南逃的步伐——那颜将军着我即刻拿下广武砦，杀西山，将敌军拖住，但有怠慢，必以军法伺候……”

之前就借着汉蕃矛盾的幌，这些天雄军老卒对蕃民烧杀掳掠就毫不手，此时即便有所犹豫，却也在同僚的胁裹之下，加大掠的队伍。

放弃招揽岚州地方势力的幻想之后，曹师雄兵攻州衙，两千厢军并没能抵挡多久便被杀溃，王行、钱择瑞、荀延年等官吏皆沦为阶下囚。

“还以为纵兵大掠，这些天雄军老卒不忍对城中民下手，还有可能会闹什么，没想到他们一个如狼似虎，比在朔州城时下手还狠——难怪历代名将也常用此法激励士气。”曹轩文穿铠甲，御跟随着曹师雄一旁，看着那一个个睛里贪婪还没有彻底满足的兵卒，很有心得的跟曹师雄说。

为安抚惶惶不安的军心、将低迷的士气激励起来，同时也是清除城中可能存在的抵抗势力，曹师雄纵兵大掠岢岚城。

曹师雄还是希望曹氏一族能在长曹轩文手里一步发扬光大，现在诸事都将他带在边悉心教导。

大掠两天即止，时限一到，曹师雄便亲率扈骑府净街，将诸多意犹未尽的兵卒都赶回军营。

曹师雄自诩气量过人，这一幕也令他脸微微搐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