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已经派人说服朱孝通内应，而蔡元攸、田志甄等人的行踪，也是朱孝通暗中留下印迹被他们发觉，但蔡元攸、田志甄边还有百余亲兵跟随，藏之地又险峻，他真要率五六十名属攻去，很难说会有多大的伤亡。

他们所能的，无非是兵来将挡、来土掩，尽一切可能多的救助西军残兵经朔州、西山逃回泾原，为明年季的勤王之战，为日后更为漫长、艰难以及残酷的驱除鞑虏，为重拾这破碎山河，尽可能多的积蓄有生力量而已……

“在决定对伐燕军正式宣战之前，兀鲁烈宗王就已经料到这样的战果，还特地许岳某于恢河两岸招纳溃降组建曲。然而岳某实在别有所求，更愿意陪同那颜将军去跟曹师雄派来的人谈降附之事，希望赤扈铁骑南下能够一切顺利。不过，岳某也并非完全没有私念。岳某在南朝时，对蔡铤、蔡元攸可谓忠心耿耿，即便最后为徐怀、葛伯奕所算，蔡家父将罚责全推到岳某上也全无怨言，何曾想蔡家父竟狠心对我家小下手？岳某手下发现蔡元攸藏之地，岳某此时满心想着替妻儿报仇雪恨，不能相伴左右，还请那颜将军见谅！”

伐燕军被赤扈人打溃，数以万计的散兵游勇、溃兵逃卒在恢河两岸逃窜，数以万计的赤扈兵在追亡逐败，他们都难以想象此时代忻岚并等地得知伐燕军溃灭的消息，此时已混成什么样了。

赤扈骑兵主力夺取应州、雁门以及伐忻、太原，都会很快发生；最迟明年季，赤扈骑兵就能饮黄河。

山河注定会破碎得一踏糊涂，他们还需要担心会有多恶劣的局面发生，还需要担心会面临怎样的危局吗？

至少在翅膀起来之前，他还是得小心夹着人。

磨着这些事，暗黎忽再心气傲，但作为兀鲁烈、术赤有意放来锻炼的青年将领之一，不可能没有一城府算计。

黎忽还是喜岳海楼知分寸、退，令百阔惕率跟随他去围杀蔡元攸。

现在黎忽要阔惕率两百骑兵听他调用，岳海楼心里还是激的，同时也确认黎忽执意使曹师雄攻西山，应该就是想着拿岚州降附军去跟朔州兵拼消耗，却非完全年轻气盛所致。

“多谢那颜将军！”

当然，徐怀他们也没有多想什么。

如此看来，他即便得兀鲁烈宗王的许可，可以在恢河两岸招纳溃降组建自己的曲，也应该要注意分寸，避免引起赤扈人不必要的猜忌。

他与岳海楼再次相见，还是率大同城，但这时候岳海楼边仅有三四人跟随，其他属也都不知去了哪里。

岳海楼这次陪他去见曹师雄派来的人，却不受命于他，黎忽心里虽然疑惑，却也忍住没有追问岳海楼到底在搞什么鬼。

岳海楼朝黎忽揖礼。

“岳海楼带人离开了？”

而他麾下就剩这嫡系可用，损失任何一人，都会心痛。

岳海楼在黎忽边也穿着汉人衣甲，因此相隔较远，徐怀他们还是能确认他的存在。这时候看着岳海楼没有留下来助那蕃将封锁朔州兵，竟然带着两百余骑径直离开，徐怀他们都到有些疑惑。

…………

黎忽瞅了岳海楼两，说：“既然宗王许你招纳溃降组建曲，你何必拒绝？难不成你担心在我们心目里，自己连曹师雄、萧之都不如，还是藏着锋芒不？蔡元攸乃南朝监军使，即便已成丧家之犬，边扈卫必然也不会少，你麾下就那么属怎么够用，倘若损失太大，术赤又要怨我不会恤人——阔惕，你率两百骑兵听从岳侯调用！”

曹师雄等朔州降将的投敌，也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

却是岳海楼与赶来传信的属说过几句话，却跟黎忽说：

在对南朝正式宣战前，岳海楼主动请缨前往游说曹师雄、萧辛瀚等人，黎忽在那之后，也有好一阵没有见到岳海楼本人。

这数骑虽然都穿胡服裘裳，却都是南人相貌，黎忽认他们是一年前跟随岳海楼北投的属——他这时候才想起来，岳海楼北投时虽然极其狼狈，但手下也有好几十号人跟随。

这时候有数骑快从远驰来，通过外围斥候的涉后，又快加鞭朝岳海楼、那颜黎忽这边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