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台诸寨将小姓都算在里面，总计四千余人，徐武富一次准备拿三十万斤粮来，相当于整个玉皇岭所有人近三个月的粮，不是一笔小数目。

“潘成虎昨日往横峰山方向突围之前，曾先派一批替死鬼往东南突围引乡兵的注意力——昨夜玉皇岭下了一场大雨，逃到东南面山林里的贼人又冷又饿，又陆续被迫逃下山来，徐武江他们收拢了五六十人都拉去歇山了！”

“将打铁炉建到金砂沟去！”徐怀断然说……

“三伯所言是持重之计，武江自当听从。”徐武江稍作思忖，便答应下来。

徐武碛神则是盯住柳琼儿，叫柳琼儿心里直发。

“我闷气得慌，去透气。”徐怀径直站起来说。

“瞧你说的，桐柏山里都是蝇营狗苟之辈，有几人心里有任侠豪气的？”柳琼儿眸横了徐怀一，“而整个唐州官场，有几个人不是望着王老相公早已横死，好叫这里脱离漩涡？却不如武坤、武良叔他们有情有义。”

吃过几次亏，相信他们也能明白杮要挑的的理……”

“你为何不提王禀东山再起之事？徐武富在州衙任吏多年，王禀倘若能东山再起，对他怎么都应该有一些诱惑力的，何况徐氏此时都已经这样了！”柳琼儿问。

柳琼儿说，

“徐氏还是有些底蕴的，手不算小气。”徐怀说。

“徐怀这两年开窍许多，手也是一等一的横，但多少还是有些倔；我们且不去他，有什么事叫柳姑娘去说服他便是！”徐武江说。

“虽说这些人都是潘成虎看不上的弃卒，还有很多人都是被胁裹伙，但歇山毕竟人少，没有资格挑挑捡捡不是？徐武富刚才也松了，许徐武江从鹿台寨暗中招揽一些人手过去，家小也都可以并新寨这边。宗族以拆借的名义，再拿十万斤粮来支持新寨建设以及后续对狮驼岭的开垦，暗中也要加快开凿衔接歇山的通；考虑可能会现的最坏局面，他们还想事先在歇山储备二十万斤粮……”

徐怀原以为这时候可以将王禀东山再起之事拿来说说，却不想徐伯松、徐武富过来，满心想的还是自保，他也没有心情留下来听他们商议那些自保之计了。

徐怀坐在崖，看柳琼儿提着裙裾走过来，又懒洋洋的转看远空的晚霞焰天。

心里多多少有些郁苦，徐怀走屋里，起哨，想要将这些郁苦排遣掉。

…………

徐氏好不容易再一员勇将，竟然听外姓一个女的号令，叫他们心里怎么能？

“徐武富太聪明，聪明得鼠目寸光，不敢有逾越一寸的奢求，”徐怀叹气，“下是徐氏共同的危机，所以他们能低过来跟我们虚与委蛇，而徐武富但凡心里有一丁的豪气，我都要看他一！”

徐武江，特别是诸武卒都居底层，王禀能不能东山再起，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徐山、苏老常怨他冒险行事，徐怀都能理解，但就整个徐氏而言，乍看没有什么特别挑的人现，实力其实已经不弱了。

只是听徐武江说徐怀诸事都听柳琼儿招呼，徐伯松、徐仲榆、徐武富心里还是惋惜无比。

“也算是有些诚意，徐武富还答应尽可能叫州县承认新寨的存在，推举苏老常担任耆长，还答应?一批兵甲给歇山用，”柳琼儿说，“我想着新寨这边需要有锻打修缮兵甲的能力，徐武富也答应帮着置办诸事。”

然而他们看不透柳琼儿的虚实，当下忍住内心的不满，不来。

“仗义每多屠狗辈嘛，”徐怀自嘲一笑，又问，“他们商议什么自保之策了？”

事实上，徐伯松、徐武富所说之策，跟他们之前所计划的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就是要玉皇岭在明、歇山在暗、互为援奥以应对随时会恶化的危机。

他这时候又将柳琼儿在铁石巷租贷一栋院作琴斋、雇徐武良、徐怀作工以及柳琼儿在歇山坐第三把椅之事，说给徐伯松、徐武富他们知。

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徐武江之前是以不惜拖徐氏下行威胁，而此时徐氏客观面临严峻的危机，徐武富他们主动提行互为援奥，在合上会更为积极。

他们想象不刺杀郭曹龄的凶险，但与潘成虎贼众缠斗十数日，徐怀的武勇是众目所睹，实已经徐氏诸人之上了。

他也是怕徐武富、徐伯松以后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差遣徐怀，怕自己不方便直接拒绝，便也都推到柳琼儿上。

徐武富、徐伯松、徐仲榆等人这时都认定火烧歇山、要挟徐氏以及刺杀郭曹龄等事都是柳琼儿藏幕后谋划，哪里还怕轻视她？

…………

见徐怀竟然不耐烦的着哨走去了，众人也是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