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中虽然武臣，但对这些伎俩也早就了然于心了。

田志甄对平时只会给刘世中些馊主意就得信任的郭厘满心不屑，但脸却微微笑，

“郭先生这么问，说明郭先生已被王禀貌似忠良的假相所蒙蔽了，”

蔡元攸见诸将吏都朝他看过来，慢悠悠的说：“王禀囿于私怨而害国事，他屡屡说要警惕赤扈人野心太甚，但我们再一次联兵伐燕，赤扈亦兵夺山东麓之地，诸多情形，众人是不是都已经看在里了？赤扈人未但没有越界，甚至将武周山、晋公山以北的蕃民、畜产掠夺后往北迁移，这些无一不是证明他们对土地没有什么兴趣，更在意的是财。”

灵堂，是要迫使我们兵攻大同？”

现在骁胜、宣武诸将，以及他自己的儿都为刘俊之死义愤不己，刘世中他都有掌控不住局面，也顾不上原有的伎俩路，直接问蔡元攸这个兵要怎么一个借法。

“不王禀谋算什么，但我们不可能不打大同吧？”刘衍瓮声问，“刘俊郎君死于大同城下，我们还兵不动，这事传回汴京去，那些像血蚊蝇似的言官，长着一张张厉嘴，还不要将我父亲生生活吃了？”

“何为诈？这就是诈，”田志甄说，“蔡相这些年都不能将王禀斗倒，我们绝不能以等常视之！我怀疑这个徐怀都有可能向刘令公请调朔州兵参战……”

田志甄乃蔡元攸边的谋臣，刘世中心想他既然在众人都在的场合提借兵方略，必然是先跟蔡元攸商议过并得到蔡元攸赞同的；而这时候之所以由田志甄先说来，即便他这边反对此策，也不至于叫气氛变得张起来。

“用兵能有六七成胜算，便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没有一差池的战事，我随父兄从征也快有二十年了，还从没有遇到过，但之前这些战事就白打了？”刘衍不悦的质问。

“有所不妥？”蔡元攸不满郭仲熊这时候站来质疑他，蹙眉说，“赤扈，蛮也，夺契丹北地就已经顾不过来了。他们对土地既无野心，而意在财货，我们以财货相诱，使之力协夺大同，使我大越将卒少些伤亡，不是两全齐之事吗？要不然的话，我们凭什么不一差池的拿下大同城？倘若再有一差池，我们这些人还有机会再坐在温熙如的客堂里商议国事吗？”

“无关要的战事，失利一二都无碍大局，大可放手去打，但攻大同失利，被迫撤回到恢河南岸，刘衍将军有没有想过，这对刘令公、对蔡相，会是何等的不利？”田志甄问。

“我们拿下大同，王禀辩解他战前反对伐燕，是为朝廷大计谨慎用事，但他还是用实际行动支持伐燕的？”郭厘咂着嘴问。

“打当然要打，关键是要怎么打？”田志甄说，“此时契丹残族在大同城有两万守军，在怀仁、金城还有两多万兵，孙曰用兵之法，曾言‘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有第一次伐燕失利在前，我们就不能再有一丁的差池，刘衍将军，你说说看，我们用集结于应州的兵，要如何不一差池的攻下大同？”

“借兵，怎么借，从哪里借？”刘世中朝蔡元攸看过去，惊疑问。

“田先生，”刘世中伸手阻止刘衍与田志甄争执，看向田志甄问，“这个大同，我们不取看来还是不行，而守军又太顽劣可恨，劝降也希望渺茫了，依田先生之计，我们要如何取之才算稳妥？”

“少相以财相诱，借赤扈兵夹攻大同城？”郭仲熊有些难以置信的问，“这怕是不妥吧？”

“王禀反对伐燕，但他儿王番路伐燕西路军监军使时，他有反对过吗？他王家父还不是趁天雄军大溃，从葛伯奕手里夺走兵权，将亡卒逃归之功窃为己有？而拿这次来说，倘若吾辈伐燕再次失利，王禀必然百般奚落，嘴脸也必然可憎之极，但倘若我们能顺利拿下大同，王禀他要如何面对朝野对他在伐燕前胡说八的弹劾？郭先生，你想想看，在我们不得不兵攻大同之际，王禀边的人站来要求我们兵攻大同，看似并没有什么作用，但王禀他是不是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借兵。”田志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