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嘛？

“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大概以为郭曹龄接替邓珪任巡检使，王禀横死淮源军寨，一切就会恢复平静！”

将徐武江这些人当作新冒来、占据歇山的寇就可以了。

徐怀没有说话，他看到北寨那里缓缓打开寨门，徐武富在徐武碛、徐仲榆、周景等人的陪同下，往青柳溪桥迎去。

或许州县从此之后都不会去主动提及这事。

“这一个月来，虎寨暗中招兵买，是有四百多人手了，但近一半是新手，要是直接邀请潘成虎率三百贼众加虎寨，潘成虎即便愿意屈居你之下，我们也能完全放心啊——潘成虎实力还在，不可能唯你首是瞻的！不怎么说，潘成虎被打得越惨，对收留他的虎寨才越激，同时也越容易控制……”

谁他娘拦着不让他将最后的军功捞走，谁就不要怪他翻脸不认人。

…………

也就是在徐氏的地盘上作战，需要徐氏提供诸多兵的补给以及攻上柳寨的械，而徐氏在这里也人多势众，邓珪才对徐氏稍微客气一，不敢去驱役徐氏的族兵。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董其锋问。

上柳寨是谈不上险峻，寨墙也单薄，但左右村寨较多，就粮方便，更重要的是潘成虎知越是危急之时，越不能手忙脚。

郑恢等人藏野杮林里，居临下可以清晰看到青柳溪桥左右的情形，见徐武富如此脆利落的寨迎接邓珪、郭曹龄，忍不住轻蔑的笑起来。

谁敢怠慢、拖延，邓珪也是毫不犹豫的伺候，甚至还在阵前斩杀两名不服令的乡兵。

邓珪目前还没有新的调令，他打定主意，即便候缺一段时间，也比继续搅和在这凶险泥潭里更。

他之前所以敢留在上柳寨，原是料定巡检司才百余武卒不足为惧，而诸大姓宗族不会有哪家会拿自己弟兵跟他们血战拼的。

桐柏山里顽寇那么多家，多一家，又翻不了天。

仓皇窜，不仅诸大姓宗族不会轻易放过他，人心散了，贼众各自散去，他最后能剩多少东山再起的资本？

…………

他料来料去，却没有料到邓珪会在这节骨上调任，而邓珪会在临去之时，会集结武卒乡勇与他死拼一场……

…………

“确是如此，先生看透人心了。”陈箫赞。

陈箫拍了拍脑门，表示自己犯蠢了，没有想这么。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刺客背后的势力太大、太执着，王禀死，刺客得手撤，桐柏山恢复往昔的平静，才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

“为何还要这般节外生枝？”陈箫一脸好奇的问。

徐氏受他们威胁最大，而双方在青柳溪两岸纠缠十数日才那么死伤，主要还是折损在那莽货手里最多，这也足以证明他的判断没错。

接连三日，晋、唐、钱等家都陆续派三五十寨兵过来助阵，连同军寨武卒在内，很快就在青柳溪桥北侧的营地，集结近四百人。

待兵集结起来，他就驱使着往上柳寨过去。

虽说一个多月来，徐武江曾在武卒面前有提及王禀东山再起的可能，但也只是利用这吊住大家的心气，并没有更多的动作。

当了两年多的病猫，爷过几天就走了，也该显显虎威了。

“不将潘成虎这人打溃掉，陈大当家你将他们纳虎寨，就不怕潘成虎将来也玩鸠占鹊巢这戏？”郑恢问。

见陈箫这样，郑恢却是颇为得意，心想这样的人最好控制，又耐着跟他解释：

这是他在淮源巡检使任上最后几天岗，他也就无需再去顾及地方宗绅的颜面，更无需去恤手下这些主要来自各大姓宗族的兵卒。

“邓珪如此合我们，当然给他赚军功再走啊！”郑恢笑。

很显然，徐武富也正期待新巡检使的到来，期待王禀首异，便让桐柏山恢复往日的平静。

窥到陈桐给邓珪的秘信，早就知郑恢等人会安排新的巡检使来接替邓珪，从而叫王禀的命运彻底落他们的掌控之中。

…………

而王禀死于淮源，枢密使蔡铤那边安排了替罪羊承担一切，到时候朝野惊扰，相形之下，徐武江投匪之事也就变得无关要。

前这一幕，也是潘成虎看傻了，心里悔之莫及。

能剿则剿，不能剿……

新的巡检使人已经到淮源军寨，就等知县程英以兵都监的名义确认调令之后，就可以正式接。而邓珪这次是在接前夕，最后率武卒桐柏山剿匪，各家都还是颇给面。

“我们回去吧！”徐怀意兴阑珊的说，似乎结局已然注定，他也不想再去挣扎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