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军没有太多的忌讳，基本上还是乡将统领乡兵。

“淮源乡兵的兵卒，愿意随我北上朔州抵御胡虏的，我一定会带走，还请二位莫要阻拦。你们倘若还固执己见，不愿意随我们前往朔州，我们也不会揪住你们过去，你们可以到河东都署司或伐燕西路军监军使院领一份回执，好回唐州向董平复命！”

在以文制武、以文抑武的当世，对大族嫡支弟来说，在厢军担任低级武吏绝非是什么好的，但对袁垒、仲季堂这些底层族众，能吃上兵饷犹算得上不错的路。

因此，淮源乡营在匪过后大幅缩减裁撤，有相当一批乡兵以及像袁垒、仲季堂这样的乡营武吏加州军。

“袁垒、仲季堂，”徐怀这时候才对茶肆之中的袁仲二人下令，“你二人即刻返回营地，传我徐怀号令：所有淮源乡兵愿随我前往朔州抵御胡虏者，即刻营来此接受整编！谁要敢阻拦，以抗违军令论，斩无赦！”

这队兵基本上都是淮源乡兵，甚至有很多还是仲氏、袁氏弟。

像这次押送粮草到太原的两营厢军，差不多有四成兵卒都来自淮源乡营，而这分人也是徐怀最想拉往朔州的。

“你们有多少人是从淮源乡营来的，还有多少人认得我徐怀？天雄军溃灭于大同的消息，兴许你们在太原都有所闻，是不是也听说我徐怀随天雄军也战死于大同了，是不是都以为往后不用再听我骂娘了？很不幸，你们接下来的日还得听我骂娘——所有淮源乡兵，听我徐怀号令，即刻列整队……”

刘武恭与孔周面面相觑良久，看到陆续果真又有兵卒从营地那里走过来编旗队之中，心知当真率领剩下的兵卒回唐州，也难以待，苦着脸问：“我们却非不愿前往朔州驻防，但我们今日奉河东经略使令行事，日后回到唐州，实难向州兵都监司待啊！”

徐怀看了孔周、刘武恭二人一，但没有再询问他们意愿的意思，而是直接走茶肆，看向袁垒、仲季堂带来百余唐州厢军拥挤在茶肆前，振声问，

“这无需你们担忧。我这趟既然过来将你们收编伐燕军序列，此时执掌伐燕西路军的王番郎君，自会找枢密院涉，解决调令之事！”徐怀说。

地方势力希望接纳战斗力较的淮源乡兵，以维系地方治安的迫切意愿。

“我们愿一起前往朔州！”刘武恭与孔周咬牙说。

他们看到徐怀走茶肆下令，下意识都直膛列。

徐怀看着袁垒、仲季堂说：“我与武碛叔奉河东经略使令，调唐州厢军驻守朔州，孔、刘二将抗命不从，我正打算将他们捆绑去朔州。你们过来正好，过来帮我搭把手，将他们二人捆绑起来！”

“是！”袁垒、仲季堂看手下百余兵卒连一个招呼都没有打，大多数人就这样直接被徐怀收编了，他们还有什么废话可说？当即也不再去看孔周、刘武恭二人脸，径直往大营奔去。

袁垒、仲季堂在乡营担任过队目，知徐武碛素来跟徐怀他们不合，一时间也搞不明白前到底是怎么一个状况，茶肆来当然是先当和事佬。

“怎么，我这趟上来没有骂娘，你们以为我是假的？”



韩奇当即就安排五人手执令旗，将列的淮源乡兵收编旗队之中，剩下十数唐州兵卒面面相觑，手足无措的站在茶肆外，无助的看向茶肆之中的孔周、刘武恭、袁垒、仲季堂四人。

“你真是莽虎徐怀？”孔周吃惊的盯住徐怀，问。

没有吃过猪，但也见过猪——孔周、刘武堂虽然没有见过徐怀，但为唐州军吏，怎么可能没有听过说徐怀在淮源乡营“作威作福”、一人于桐柏山平匪战事收获小两百颗贼虏颅的威名？

看到袁垒、仲季堂飞奔而去，看到茶肆这边八十多名兵卒都已整队完毕，徐怀才走回到茶肆之中，在目瞪呆的孔周、刘武恭二人面前坐下来，说：

“……”袁垒、仲季堂面面相觑，嘻笑着越窗走茶肆，说，“没这么严重吧！河东经略使令，孔指挥、刘指挥怎敢不从？孔指挥、刘指挥他们是跟你们开玩笑呢！”

“那你们来问他们二人，刚才是如何回我的。”徐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