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延年赶到案地，见过葛伯奕之后，见宿卫营里有不少甲卒，却不见徐怀的影，待钱择瑞与失魂落魄的郭仲熊走开，捺不住心里的困惑与惊奇，小声问葛伯奕：“敢问葛相公，徐都将怎不在此地？”

“此前谁能想到天雄军会败得这么惨？一切都没有定数的，你以为虏骑南下，太原城一定就能守住？”刘武恭摇说，“此前要不是我百般劝告，你不是差受那陈碛鼓动跑去请战？真要是如此，你我二人还能悠哉在此饮茶，对这些路人胆不胆怯评论足？”

见葛伯奕无意吐办什么事给徐怀他们，荀延年也只能揖过礼，先去侦办行刺案……

这时候有十数骑驰到茶肆前猝然停下来，背上的骑士皆披甲执锐，背负大弓弩，袍衣上还沾染斑斑血迹，有着震慑人心的杀伐气势。

这些人对行刺案的描述就多多少少有些稀奇古怪了，还提及徐怀竟然是前靖胜军都统制王孝成之等事。

“住手。是自己人！”

天雄军覆灭于大同的消息传来之后，不仅岚忻等地的士绅、富络绎不绝的从北面逃来太原城，太原城里也有很多人匆匆拖家携南逃。

“我奉河东经略使葛伯奕令，征调唐州押粮厢军前往朔州驻防，你们奉不奉令？”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啊？

孔周、刘武恭二人坐在一座临的茶肆里，腰刀随意搁在方桌上，两人看着有不少人正行匆匆的从太原城南下。

…………

孔周的急，几次派人寻找陈碛踪迹无果，就想率先回唐州再说。



在这个节骨上，两营外州厢军滞留在太原城外，河东经略使府所辖的都属司，不是将其拒之在城外，就能不闻不问的——除了派人盯住他，还每日都有军吏过来促他们赶上路。

却是刘武恭百般劝告，甚至也是刘武恭将这次私携货售得利拿来，补贴千余人在太原城外勉吃住，当然也少不了些偷摸狗的事。

“再有三五天，董知州也该遣人来太原了，”刘武恭叹气，“你也别说浑话，这世间有太多事不是你没有就能解释清楚的——我们不等董知州令谕，就这么率回去，却什么事都解释不清，能不能保住项上颅，真是难说啊！”

孔周、刘武恭初时也是心惊的盯着这些人的兵甲。

汾堤残坝废，难行大舟，但主要渡码还保留着，渡船也主要沟通汾东西两侧的商旅——这些渡码也陆续发展成太原城外的主要镇埠。

太原作为河东重镇，立朝之初就升州（并州）为府，作为河东路监司驻地，也是黄河与太行之间最为富庶繁华之地。

这叫陈碛失踪后被困在太原、不得擅自率兵返回唐州的孔周看在里，很是不屑：“这些胆怯如鼠的家伙，要是太原城都不能叫他们足够心安，还能逃到哪里去？”

“唰！”

…………

“为武吏，当革裹尸，即便战死，也比此时退不得要！还整天受都署司的鸟气！”孔周愤恨叫，“我不太多，再过三天都等不到州衙的文书，我便率南返。陈碛那厮无缘无故消声匿迹，谁知他是躲起来，还是逛窑被人了？反正我问心无愧，回到唐州也不畏审问！”

看有人偷袭徐武碛，三支锋刃雪亮的长矛便挡在孔周前，阻止他靠近徐武碛；两翼的骑士更是第一时间掣长弓，对准突然从茶肆将来的这名大汉。

待看清楚徐武碛的脸，孔周臆间的怒火腾的烧燃起来，从窗直接去，就要上前将徐武碛揪下痛打一顿：“日你娘，你儿这些天逃哪个婆娘里去，怎么不叫那个将你憋死！”

徐武碛示意左右收起弓矛，与徐怀下来，一脚将孔周挡在前的那张方桌踢碎，说，

而荀延年一早在州衙时，除了葛伯奕、徐怀派人赶来传信外，还有少数逃难路旅仓皇折回苛岚城到州衙报案。

“徐都将奉朱沆郎君令援救本府，将刺客逐走之后，本府另有要事办于他，徐都将此时赶去太原了！”葛伯奕说。

“呀！”孔周吓了一大，以掌击地，瞬时往后腾退数尺，拖住茶肆支在檐下的一张方桌横在前，遮住随时会来的利簇。

徐怀带人及时援救，荀延年心里对诸事也实在是有些迷糊。

榆林坞位于太原城南的汾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