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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芝见徐怀不搭理他，还说了一堆没意义的废话来，又急切起来，但陡然想明白徐怀这时候正劝他父亲什么，吃惊的叫，

“只要确认萧林石其已经渡过恢河应州境内，我们就可以着手西撤。不过，葛怀聪、岳海楼以及曹师利等人这时候也应该率少量残兵逃朔州城，与葛伯奕、王番郎君会合了——我们倘若真就这么回去，拼命从城中救的这上万兵，大概就要直接还到葛伯奕、葛怀聪父手里了！”

着吕文虎，脚就追了上来。

“葛家在河东数代为将，解忠等人皆是葛伯奕及其父兄提起来的军将，等回到岚州之后，他们怎么可能会听从监军使院的命令行事？”朱芝惊问。

徐怀没有直接回答朱芝的困惑，而是继续跟朱沆说：

“少公，你想多了，蔡铤那厮有什么好学的？”徐怀说，“葛怀聪诸将弃军独逃，便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问斩之罪；而葛伯奕为河经略使、西路军都统制，教无方、御将无能，有何面目面对朝廷这些年来对他葛氏一家的恩？葛伯奕、葛怀聪怀大罪，不能统兵，王番郎君作为监军使，在朝廷委命新帅过来主持军务，率领监军使院暂摄其军，此乃朝廷规制，我们需要学蔡铤那厮伪造什么诏书欺骗将卒吗？”

“能不能成，朱沆郎君可以将解忠等人找来问话，”徐怀盯住朱沆问，“朱沆郎君大概也绝不希望看到葛怀聪等人重掌兵权之后，令朝廷对他们投鼠忌，而不敢问罪吧？”

“……”朱沆却默不作声，盯着斧锯在长案上留下来的纹路。

“你说这些抵什么用，葛伯奕乃是河东经略使、西路军都统制，我们将这万余人带回去，不去，难不成还能据为己有？你不会指望我们学蔡铤矫诏……”

他们不知继续掌控兵权，令朝廷对他们投鼠忌，对他们逃避罪责有多重要吗？

“接下来的局势，其实是非常明了的。一方面，萧林石率应州，刘世中、蔡元攸必不敢与之作战，能全师撤回代州，能据守雁门就是侥幸。另一方面，萧辛瀚将其他在应州的两万多嫡系兵调回后，不想让萧林石专于前，必然会兵西，将天雄军驱赶朔州。刘世中、蔡元攸尚掌握实力貌似未大损的东路军，而一万残兵又还到葛伯奕、葛怀聪父手里，加上留守朔、代的兵，朝廷犹要依赖他们维持岚代形势，即便有心问责，也不可能举起多重的板打下来。这么一来，朱沆郎君便会发现，除了我等除可能会有一些没有多大意义的封官赏爵外，整个河东对抗契丹西京的局势，只会回归到旧有的格局之中，丝毫难以得到改善，更不要说去筹划抵挡威胁日益严峻的赤扈人了！”

而聚拢这么多兵卒回来，他们也是有功无过，他满心想着朝廷的封赏，哪里想到徐怀胆大妄为，竟然这时候建议他父亲直接掌控这万余兵，要对葛伯奕、葛怀聪等人取而代之？

“葛伯奕乃河东经略使、西路军都统制，葛家也在河东数代为将，解忠等人可以说是都是葛伯奕及其父兄提起来的，我们将这些人带回去，不还到他们手里，还能怎么着？”朱芝疑惑的问。

事情得成，或许没有什么。

“要是朝廷还投鼠忌，不能追究他们的弃军之罪，这局势真是烂到底了！”朱沆长叹一气，说，“你派人去将解忠他们请来吧……”

天气寒冷，毡帐里烧起火塘，拿一截枯树剖平一面充当长案，云朔地区堪舆图直接铺在长案上，众人围案而坐。

没有碗盅，徐怀直接拿咕隆喝了两，才平静的看向朱沆，说：

“啊，你不会真想学蔡铤？！你不要忘了刘世中、蔡元攸作为伐燕军正副宣抚使，率十万东路军就在雁门，他们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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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心想着能安全逃回岚州。

事情摊开来说，葛怀聪诸将弃城而逃，能不能逃过死罪，还要看他们的造化，但问题在于葛家父以及随葛怀聪逃归的那些都指挥使、都虞侯们，他们怎么可能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