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快。

当然，要是徐怀带她走桐柏山，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十七叔是务实的，期待又能如何？”徐怀笑，“每个人都有他的宿命，王禀相公对他自己的宿命都看得很淡，我们何不静看形势过去？”

“怎么可能？我坐这里半天，没看到有人从北面过来啊！”徐怀惊讶的问。

…………

“是从青柳溪上游过来的！可能是歇山的人！”徐武坤说。

这么一想，这些天的担忧顿时就烟消云散，满心轻松起来。

…………

虽然隔着这么远看不清楚这些人的面目，但倘若不是歇山的贼匪过来，实难想象会晋氏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派族兵想对鹿台寨些什么？

至于王禀的生死及命运，她好像都没有跟王禀打过照面哩。

他午后坐这里思索分级坝的事，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武江实际上对王禀东山再起并无期待，你就没有一想法？”

歇山在金砂沟的南面，也在玉皇岭的西南，直线距离仅有十一二里，但从歇山到玉皇岭北坡没有直接的山谷可行。从歇山、玉皇岭东面的山谷峡绕行逾二十里，从青柳溪上游方向有一条土路直抵鹿台北寨前，这才是歇山贼众扰袭鹿台寨的捷径。

“北寨那边有一票人过来。”

“真的？”柳琼儿惊喜的问。

日偏斜之时，鹿台北寨中央的鼓楼里，那铸铜大钟一声似一声的敲响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徐怀视野被一座山崖挡住，看不到鹿台北寨北青柳溪桥左右的情形，但更北面一些，从淮源镇过来的土路，却在视野之内。

人果真还是更多考虑着自己呢！

徐怀最初想着，徐武江他们在金砂沟立足，只要不跟附近的村寨勒索什么，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引起歇山贼匪的注意。

以徐怀的手及他们俩人的聪明劲，伪造一个份，天下哪里去不了？

徐氏族人投虎寨不成，却跑到歇山北面的金砂钩落脚，关键徐氏聚族而居的鹿台寨也就在左右，是不是徐氏针对歇山有什么谋啊？

“我们牵过去看看！”徐怀说，“算着时间，歇山的人也应该找上门来了……”

徐怀与柳琼儿走到徐武坤、徐武良边，远远看去，却是有数十携有刀弓的兵已经簇拥在寨门北的青柳溪桥前后。

徐武良转回来说。

他们前些天听到有徐武江率众投虎寨被拒后离去的消息在暗中传，徐怀当时就在想，此时邓珪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消息应该是郑恢等人有意散播来的。

下回真要有官差过来缉拿诸武卒家小，徐氏族人谁还会再站来阻拦？

郑恢这是借刀杀人啊！

“你真是这么想的？你才多大，为何要说这些老气横秋的话？”柳琼儿嗔怨。

除了对官府的影响，使州县官员以及地方唐晋等宗族乡绅越发认定徐武江他们烊已投匪外，另一方面这些消息在徐氏族人当中散播，必然也会削弱徐氏族人对徐武江等人的同情跟支持。

“这跟多大年纪有什么关系？”徐怀说，“你也莫要太担心什么。我此时装痴卖傻，待事了脱也方便，到时候我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不会害你在山里一辈的土匪婆！”

这消息是上不了台面，但暗中的影响却不容轻视。

她对落草为寇实在没有什么期待，但也清楚她自己真要走去，最好的结局就是被拐卖给哪个大人家当妾，更大的可能是扣一个与匪勾结的罪名，罚作官。

当然，要是从青柳溪上游方向，还有可能距玉皇岭约三十里许的晋家寨，乃是巡检司都晋龙泉晋氏聚族而居之地。

当然，还有一层影响，那就是歇山贼匪听到这消息后会怎么想？

徐怀视野被一角山崖遮住，见徐武坤、徐武良站在远，往鹿台北寨方向眺望去，眉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