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问问，也不会事事都与我父亲说。”朱芝说。

“你恁多废话！将割掉！”徐怀瞪了朱二一，说。

雄军三四万人还在持作战，他又怎能这时候去绸缪后计？

“我知了！”朱芝当即转，朝朱沆那边追去。

徐怀使徐武坤陪同朱沆去前面的对峙战场走一趟，他转走去驻院。

徐怀想劝朱沆早谋后计，要是朱沆愿意合，很多事情将更方便，但很显然朱沆有他的持，这时候不可能跟他思谋脱之策。

“少公能这么想，可谓是俊杰，”徐怀说，“朱沆郎君边有吕文虎相随足以护庇周全，少公可带其他人手去解忠那里督战。一旦葛怀聪起念想独逃，我们能否及时勒令解忠等人听从监军使院的命令行事，将决定大家能否从北城墙安然脱。要不然，仅凭监军使院两百院卒，我纵然有三六臂，也未必能安然护送朱沆郎君与少公及时避武周山中的……”

当然，徐怀这时候却是需要朱芝的贪生怕死。

“倘若——我是说倘若、假如、如果啊，要是后续之事确如你所说，援军未至，天雄军又能从胜德门杀，我们当如何脱？”朱芝虽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观望两天，天雄军的表现也确实叫人失望，咬牙问。

“从北城墙往北，不到两千步就是武周山的崎岖山岭，”徐怀说，“我这么说，少公应该明白我昨日为何谎称令箭是王番郎君所授，以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控制这附近区域的用意了吧？我对你父亲的为人素来敬重，谎称令箭是王番郎君所授，实是担心你父亲太拘泥‘效死社稷’之想，而不知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少公你觉得我们是应该唯死一战，而是先留住青山？”

闭目想了一会儿，朱沆只是自欺欺人的说：“胡虏不善步战，兵甲也谈不是利，待胜德门清通，天雄军大兵能够空旷地带结阵作战，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行，我这便向我父亲请命，领人在那里督战！”朱芝说，“我对督战之法不甚熟稔，但有不到之，你派人过来跟我说便是！”

片晌后，朱芝从后面追过来，神拘束的问：“倘若没有援军过来，葛怀聪是不是真无可能从胜德门突围去？”

当然，徐怀都自承他就是夜叉狐，朱沆也清楚他说所谓“唯死尔”之类的话动不了他什么。

徐怀站在拆去门板的院门前，看向朱芝，淡然说：“也不能说一定就不行，十之一二吧！”

“这个朱芝，不及朱沆郎君！”二看着朱芝疾步远去的影，瓮声说。

“刘世中、蔡元攸等狗贼连援军都不敢派来，我们此时就算有效死之志，也不抵用啊——还，还是留住有用之，晶后才能继续对朝廷效命。”朱芝磕磕的说。

朱沆有着效死社稷的气节，不可能此时就绸缪脱之计，朱芝却是差他老太多。

“少公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徐怀说，“蔡系势，对王禀相公以及靖胜军旧人屡动杀念，我等不得不千方百计掩人耳目，诱蒙蔡系贼。以往事事都刻意鄙，难免对少公多有不敬，还请少公海涵——昨日岳海楼有句话没有说错，我便是料定此次北征伐燕必遭重挫，蔡铤狗贼在朝中也难再像以往那般蹦跶，才敢以真示人的！”

“我们此时就绸缪脱之策，要是叫朱沆郎君知晓，怕是会训斥我们吧？”徐怀问。

“但愿如此！那就让七叔陪朱沆郎君去前阵视看。我在城墙守到现在，要抓时间眯上一会，就不陪朱沆郎君了！”

徐怀亮怀中令箭，说：“在成功脱之前，少公只要假意遵从这枚令箭行事，我便有七八成把握安全护送朱沆郎君与少公返回岚州！”

“……那，那个，那个什么来着……”朱芝吞吞吐吐半天，都在咙里打圈的话，却始终没有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