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忠咬牙对左右下令说：“将解坤捆起来用刑！”

徐怀转回，盯住那长满络腮胡的军吏，看到解忠伸手揪他回去，连刀带鞘，指向解忠冷声问：“侮辱上吏，刑三十鞭，解忠是你亲自行刑，还是我将这厮绑回监军使院用刑？”

…………

“徐怀，你胆敢杀我麾下之将？”解忠怒喝。

“我不单敢杀他，你解忠倘若敢不得军令擅退，我也照杀无误！你要不要现在试上一试？”

换作他时，解忠要是正瞧徐怀一下，都会觉得自己傻，但这一刻谁敢说徐怀这是扯着虎作大旗？

“……”

“你叫什么名字？你可认识我？”徐怀指向一名鬓发霜的老都将问，“还是说你认得我的父亲徐武宣——十六七年前，契丹人擅自边衅，我父亲徐武宣是靖胜军都统制王孝成的亲卫营指挥使，与天雄军并肩作战有一年多时间。”

不怎么说，要不是徐怀及时来援，他们很难阻止兵卒不崩溃。

“与叔父叙过旧情，接下来就要与叔父说一说军法，”徐怀提起挎刀站起来，说，“叔父为都将，不思拼命助指挥使解忠御敌，却弃兵卒不顾，率先逃跑，以大越律令当斩，请叔父的颅借我用来整肃这稀烂的军纪……”

解忠脸铁青的站在一旁，不再吭声。

…………

“监军使院是什么狗东西，之前被你们拘走六七人，没有找你们算帐，你当真凭借一把破令箭，真能对我们天雄军指手划脚？”一名军吏站来破骂。

“看来我还要尊称你一声叔父，请受徐怀一拜！”徐怀上前放下挎刀，“扑通”跪倒在地，朝老都叩了三个响。

徐怀睛从其他都将、军吏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说：“你们中有谁是桐柏山卒？”

徐怀说：“那好，魏大牙，我此时就征用你监军使院为军吏，你即刻起将解忠所桐柏山卒检来编为督战队——以那红漆房梁为界，谁敢他娘敢退那红梁房脊，皆斩无赦。所有人都退，你就砍下所有人的颅，然后你带着督战队前阵杀敌，不得退后半分。不到这，你不要怪我不念旧情，借你颅一用！”

他所穿的甲都不能助他御太多的力，前阵阵发黑，几乎是眨间工夫就被打闭过气。

“……小的魏大牙——以前跟鸦爷在老君潭厮混。”一名黑汉站来磕磕的说。

以大越兵制，都将以上的武官都脱离军吏阶层，成为将官群的一员。

“知，知，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联络。”魏大牙说。

“虎岭破磨盘岭第二天，鸦爷带着我们闯淮源抢钱粮，还闯悦红楼抢姑娘，但被徐都将截住，小的差没死在徐都将您的刀下。”魏大牙说。

“你父亲徐武宣使一杆长枪，虽非天雄军的军将，但天雄军的老人，没有几个不知的，我还有幸跟你父亲喝过一回酒呢！就是在北面的武周山佛窟里，我们当时也是打到大同，我当年还是一员小卒，跟着小队在佛窟那里守夜。那时可比今日冷多了，我们直觉手脚都要冻得，你父亲当时是武周山一带的主将，有人从城里将十数坛缴获的好酒送给他，他便带着这些酒陪我们这些守值的小兵卒喝！”老都将说。

这一切就发生数瞬之间，待蕃民健锐反应过来，邬散荣就已经被打，徐怀持刀掩护殷鹏拖住邬散荣沉重的往阵后拖去——蕃民健锐冲杀过来，除了挨一箭雨，被杀三人，怎么可能将邬散荣抢走？

“翊武大夫、天雄军第六将麾指挥使解忠率诸军吏见过徐都将！”解忠沉着脸，与诸都将、节级上前来见徐怀。

左右不怕上司解忠，但徐怀冷冽的目光扫过来，却禁不住心发颤。

“……”老都将傻在那里。

不解忠的嫡亲侄解坤怒骂挣扎，数人一拥而上将他住，捆绑到院里一房梁扒下衣甲，当即就用鞭狠起来，生怕慢了半分，又惹那杀胚刀杀人……

“你认得我就好。那老鸦现在与潘成虎，都在监军使院任吏，你也知喽？”徐怀问。

到时候不知要填多少条人命，才能抢回这条街巷的控制权。

徐怀挎刀反手横持，以肘带刃，划一孤光从老都将颈项间划过，然后伸手将老都将的颅摘下，任血颈脉涌而，睛戾的盯住解忠，将颅骨朝他砸过去，说：

殷鹏亲自拿来绳索，将邬散荣结结实实的捆绑住后扔地上，徐怀一脚踩上去，神冷冽的看向解忠以及负责守御这条巷的将卒，从怀里取令箭：“监军使院军将徐怀在此，奉监军使王番郎君令行事，解忠及诸都将、诸军吏上前听令！”

“……”徐怀打量了魏大牙几，问，“你认得我？”

不过，不要说徐怀这个都将任命路比较野，殿前都指挥司的名册里都未必有他的名字，解忠这个正而八经的指挥使，也凿实要比都将一个层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