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应到巡检司内，不同队之间的武卒关系没有想象中和睦。

“柳姑娘从悦红楼赎，竟叫郑恢等人惊扰至此？”

徐怀不是没有想到这可能，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反生，快到他都没能力为此反应。

徐怀推门走院，伸手就将那武卒推了个踉跄坐倒在地，待那人起扑上来扭打，又一手揪住他的兵服领襟，将他摁在土墙上，盯着他问：“你骂谁是驴？”

“好啦，好啦，徐怀你这倔驴别胡闹了，快放手，别真将陈黑闷死了。这段日贼匪猖獗，邓郎君担心有人对王老相公不利，下了严令，禁止所有的闲杂人等接近王老相公，你还是到别玩耍去吧！”

虎寨两百多贼兵再凶残，却没有攻城寨的实力，而郑恢也不可能将刺杀之事说给普通贼匪都知，短时间内，无论是虎寨贼兵大举侵犯淮源，或者小英贼匪突袭淮源镇，可能都极微。

另一名武卒却抱着一长矛看闹，冷嘲讽同伴：

虽说乡兵是维持地方治安的绝对主力，但玉皇岭就八百多人家，不可能常年维持六七百人的乡兵武备，绝大多数都是农闲时组织起来秋训，平时常备的庄丁也就四五十人。

看到同伴脸脖涨得通红，却无法从徐怀手下挣脱，才上来劝止，

“从靖胜军返回宗族的徐氏族人总计有十七人，我父亲早逝，徐武良赘到淮源镇外，还有三人小有积蓄，回乡就置办田宅勉过活；除此之外，还有十二人都投附本家徐武富。徐氏每年农闲时组织乡兵秋训，这十二人都是绝对的骨，平时也都在徐武富边办事，甚得依仗。徐武富与十七叔面和心不和，以及十七叔所带着这队武卒，即便在徐武富看来，不唯他命是从的，都可以牺牲掉，但他依仗为左膀右臂那十一二人，他没有理轻易放弃的！”

“柳琼儿此时边有徐武良守着，暂时不虞有事，毕竟郑恢等人还摸不透我们的虚实，”徐怀说，“却是邓珪、徐武富的反应，有些乎意料了？”

徐怀不打算加巡检司受邓珪的制，但他在军寨也厮混了两年，当然也不能令徐武江都无法收拾事情，松开手将那人放下来，拍拍走去。

“我现在还没有理由去见他，但也不大像知全的内情，”

当然，王禀一定想要见谁，邓珪职微位卑，也不大可能会阻止，但这一定会写公文，层层禀报上去，从而会成为王禀“不安于地方”的罪证。

明天一早就发去青溪寨，有太多的事需要安排，徐武江他自己心里有怨气却也罢了，还要摁住下面的兵卒不炸，这时候也没有心情找徐怀追问柳琼儿从悦红楼赎以及他与徐武良过去帮闲等事。

卢雄不想发生这一系列的变故，大棘手的问：“你见过徐武富没有，他确定知刺客是针对靖胜军旧卒与相公，这才附从邓珪，是故意叫徐武江这队武卒牺牲掉？”

徐怀摇了摇，分析说，

巡检司武卒都是从当地招募的土兵，但桐柏山里诸大姓宗族这些年来争地争争林，宗族械斗不是稀奇事。

徐武江手下的武卒，对徐怀维护居多，但王禀这边的院换了别队武卒守护，看到徐怀夜里走过来，就毫不客气的驱赶，还捡起土疙瘩朝徐怀上扔过来：

“你这孙，看你还嘴贱不？徐家这倔驴是凿凿脑的，但他这一气力，揍两三个你都不成问题，你还敢撩他？”

在这四五十人里，十二名靖胜军老卒分量有多重，是可想而知的。

“柳琼儿搬到铁石巷，昨日黄昏有贼匪过来窥探，被我引街市解决掉了……”徐怀将这两天的事说给卢雄知。

徐怀之前有意瞒住刺客停留悦红楼是柳琼儿亲自接待，以及诸多事都是柳琼儿亲耳偷听来等细节，卢雄这时候听徐怀昨日就有贼匪跑去窥探柳琼儿边的动静，还吓了一，惊疑问：

王禀边的护卫之事，原先是徐武江负责安排的，这次也移给别的节级接手；徐怀夜里去见王禀，院里换了两名别队的武卒。

王禀贬唐州留居，地方有看之责，也就是说，邓珪是有权力阻挡外人接近王禀的。

然而邓珪、徐武富两个人勾结到一起，这么快就将徐武江等武卒派遣到青溪寨，从正面抵挡虎寨贼兵，却是乎徐怀的意料。

里不满，但回到宅里匆匆吃过酒菜，还是带上徐心庵赶去营房。

“你这笨驴，没事瞎看什么，远开去！”

徐怀走到柳树林，等了片晌卢雄便走过来。

徐武富得了失心疯，会将这十二人牺牲掉？

院里换了新的武卒来守卫，也没有人跟卢雄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说是奉邓珪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