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很快就听见一个女这里闯过来，被好些人拦在院外，就听她在发飚厉声喝斥：“你们在淮源了多少恶事，我苏荻娘不了，但今天就是翻遍悦红楼，我也要将徐怀找来——徐武江，你到底去不去找人？”

徐怀自问自答的说：“蔡铤要杀王禀，自然是怕王禀东山再起对他不利，而我们要保王禀，当然也是为了有朝一日王禀东山再起。柳姑娘或许觉得将偷听到的事情说来，只会促使刺客过来杀人灭，心想着还不如什么都不说，赌刺客不会注意到你；又或者柳姑娘觉得我这人心善，不会故意将柳姑娘的事漏给刺客知——好吧，柳琼儿姑娘你这么想，还是有些理的。不过，柳琼儿姑娘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别人找柳姑娘聊聊天，打底都要给悦红楼二两银，柳姑娘跟我们一起助王禀相公东山再起，到时候别人再想找柳姑娘，得多少银？”

“保王禀，为何要保王禀？”柳琼儿问。

柳琼儿盯住徐怀，却不吭声。

“老娘到那时吃饱了，还这买卖？”柳琼儿气。

“那你是谁，你找我想什么？”柳琼儿惊问。

“就要看柳姑娘说的消息对我们有多少帮助了。”徐怀笑。

姑娘对刺客跟虎寨勾结一事懵然不知？”

“我偷听到的也有限，就知为首之人姓郑，文文弱弱，比你要矮半，像是个士，对女也没甚兴趣。他们似乎觉得是靖胜军在桐柏山的旧人被一个姓卢的鼓动，暗中联手保护王老相公，却认为与徐氏无关——好像是他们听谁说徐氏家主徐武富与你十七叔徐武江关系不睦，认为徐武富没有参与其事。他们不肯善罢甘休放过王老相公，却又不敢将事情闹得太大，令朝中有人借机攻诘蔡铤，才想着助陈箫控制住虎寨，助他们在淮源行事……”

徐武江被苏荻得没法，这时候闯院里怒喝：

“柳姑娘被卖到悦红楼时应该有十三岁了吧？我徐怀那时还光着在淮源镇满街跑，柳琼儿姑娘可能都见我的小雀儿——实话跟你说，小雀儿现在长大了，今日不便与柳琼儿袒诚相见，柳姑娘怎么会认为我是刺客派来的？”徐怀问。

“你可以不信，我过了时就走，悦红楼养好几十号打手，我单人匹，还能将悦红楼拆了不成？”徐怀这时候才走到床榻前，将佩刀抱在怀里和衣躺下，似乎柳琼儿这时候去喊人，他也不会再手阻拦。

柳琼儿像躲贼一般站起来，盯着徐怀晴不定的看了好一会儿。

“我说了，你以后能不来烦我？”柳琼儿盯住徐怀问。

柳琼儿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将她所知的信息据实相告：

“柳姑娘原来心里是极明白的，”徐怀笑了起来，说，“我听悦红楼的小厮说柳姑娘这些年偷偷攒了不少银想着赎，就想着柳姑娘一定是有想法的人儿，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悦红楼的牌，这些事一说就透，不需要我费太多的。对了，我免费送一个消息给柳姑娘，唐家私铸银锭，有忍不住往里锡铅的病，这两年就有人告到巡检司来。只是唐家势大，有唐天德在巡检司通风报信，这几桩事最后都没有传去——我不知柳姑娘找唐家货栈兑的那些银会不会有问题，但忍不住会想，倘若柳姑娘在赎时拿银，只要其中有一枚银锭验问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这悦红楼好像也是唐家暗中控制的吧，柳姑娘到时候有机会喊冤吗？”

“这就叫问蔡铤为何要杀王禀了？”徐怀说。

徐怀无奈的坐起来，看着柳琼儿片晌，说：“这会儿柳姑娘还什么都不肯说了？看来我只能以后再找机会过来叨扰柳姑娘了——不过，走动多了，刺客也许会更注意到柳姑娘，也是不好啊。”

徐怀视若未睹，继续说：“这事真要有什么问题，柳姑娘到时候需要一个冲锋陷阵的打手助阵，还请招呼徐怀一声。徐怀要是皱一下眉，就是柳姑娘你养的——我们现在是不是能说回到刺客的事情上来？柳姑娘到底知多少有用的信息？柳姑娘可得仔细想想好，不要有什么遗漏，这关系到以后论功行赏啊！”

柳琼儿俏脸惨白，下意识朝闺房一角看去。

“我凭什么信你？”柳琼儿杏眸盯住徐怀问。

“徐怀，你这憨货，鸟儿长了没有，竟然饥不可耐跑这里喝酒来了？快给老来，不要叫我将你从被窝里拽来！”

徐怀没想到消息都传到军寨，苏荻竟然将十七叔徐武江都揪过来要将他捉回去。

“刺客想杀王禀，却迟迟不敢手，还要勾结虎寨来搞大事情，这自然是幕后有人在保王禀令他们有所忌惮——柳姑娘见多识广，能成为悦红楼的牌红倌人，几年屹立不倒，什么客人的心都能讨得，这么简单的理，你都想不明白吗？”徐怀笑问。

柳琼儿脸惨白坐在床，失声问：“你是他们派来的？”

吃个酒，怎么就这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