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又重复了一遍：“我答应你，会跟你结婚。那么——”

郑晚定定地望着他，她的声音依然很轻，轻得就像一阵风，他抓不住。

他也会同样的事，他在她面前就是这样愚蠢。

在骆恒查不到的版本里，他跟陈牧多次暗中锋。

在骆恒查到的版本里，他只是执着地躲在暗，窥见她那些年的幸福生活。

“为什么？”严均成细细品味这三个字，自嘲：“我也想知为什么，我如果知，又何必像现在这样。”

除了她。

郑晚静静地听着。

突然，前所未有的疲倦席卷而来。

她不知，他打断过陈牧的肋骨。

是的，没有人可以拦住他。

那时候陈牧在住院，却骗她说去差。

严均成结动，黑暗中，他的语调缓慢而喑哑，“你别想离开我。我们上就会结婚。”

他是什么，他是她什么人？

犯过一次的错误，又怎么可以再犯一次。他应该瞒她一辈，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要他不愿意，本就没人查得到，她也不可能知。

“就算你怕我，你觉得我恶心，觉得我疯了，我也不会允许你离开我。”严均成说的话句句势，却又字字卑微，“你答应过我的，你会跟我结婚。你别想离开我，他已经死了，没人可以拦住我。就算他还活着，他也拦不住。”

现在即便陈牧还活着，谁拦得住他？

她神一顿，低声问他：“是你让骆恒去查，是你让他告诉我这些事，你如果本就没想过要给我选择的机会，又为什么要让我知？”

更想让陈牧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他表现得好像只要她跟他结婚、其他的都可以不介意的模样。

知又有什么用？她回不到当年，他也一样。以他们二人的格，即便回到那个时候，又能改变什么呢？

“我答应。”是十六岁懵懂的少女在定地回答。

他明明可以瞒她一辈，又为什么要这样呢？

就像是柠檬，如果不把柠檬籽给挑来，又怎么能好呢？

想废了陈牧的手，让这个人再也没办法抱她牵她。

过去的那些事她一个字都不想知，他过什么，等待过多久，她不想知。

想挖了陈牧的睛，让这个人再也没办法看她。

他知，陈牧也是这样想的。可陈牧作为她的合法丈夫，是有资格跟立场去痛恨他的，那他呢？

郑晚看着他，他现在在转移话题。

“你已经骗了我一次。”他说，“你别想再骗我第二次。”

那么四十岁呢，五十岁呢？

她问：“究竟是我想知，还是你想让我知，就算知了又怎么样呢？”

她比谁都清楚，只要她想走，只要她下定了决心要走，他又能什么呢？

傍晚，他固执地拽着她的手不肯放，语气也像现在这般，“你答应过我，只会因为不喜我分手，不会因为他们不允许而分手，你答应过我的。”

火如此猛烈，他都不敢让火星碰到她。

她想好好地跟他过日，想过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她要跟他白到老。

可现在他才发现，即便他再回到当年……

陈牧狠，他更狠，二十多岁的时候，不过只是动手，三十岁的时候则是真正玩命。

“我答应。”也是三十八岁已然经历过恨离别的她在回答。

一直到前不久，他都这样认为，也并非没有因为自己曾经的「鲁莽」而到遗憾后悔过。

他会用尽一切办法让她无法离开他，让她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边。

“你在想什么呢？”她在心里叹了一气，问，“你害怕我怕你，你害怕我觉得你恶心，你害怕我会认为你是一个疯，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又在什么？”

他跟陈牧彼此心知肚明。

这二十年里，他也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如果他回到那个时候，他绝不让她有机会说那两个字。

她也不知，他是真的想动手解决了她的丈夫，无数次，无数次他都有过这样的念。

她想起了那一年，她一次以早恋者的份被老师喊办公室。

三十岁的他能自控，三十三岁的他也能迫自己走开，不去听她的消息，不去追随她的影。

他何尝不知自己不应该这样。

他藏在发里的那疤的确是那场车祸留下的，但这疤原本没这样，直到陈牧拎着啤酒瓶砸来。

谁都不愿意放手，即便他远去国外几年，即便他着自己不再去关注她的生活，但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卷土重来。

“其实不止这些。”他克制再克制，却也无法控制手背上青暴起，“远远不止这些，你还想知更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