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几枚铜板落地，也成一卦。我打看了，见这一卦是略有凶险之象的“归妹”，但是所在的东南偏东的位置倒与我所在这条斜街相合。

他把钱袋幻化消失，走过来伸手：“拿来吧。”

至于凶险，我也看明白了。这太守家修的讲究，方位风之类不说，不光门放了两个大石狮镇着，可以望见院内屋脊上也各有守护神兽雕刻，想必屋里也有许多镇宅的祥瑞。

棠溪把甲虫收了，低看着我说：“还跪？你分明不是这么窝。”

我走灵堂，听得跪地的女队太守恳请：“姑爷开恩，就让长缨留下来为小守灵吧！哪怕是让婢当一个使丫，只要每日能为小和没生的孩上一炷香，扫一扫灵位就行了……”

不难想见太守家财力雄厚，这些瑞兽都有法师僧加持过，真的有了灵，很不得了，和普通人家的摆设不可同日而语。

无妨，翻墙。

我隐去形，溜着墙边往宅走，整个门内都丧葬装饰。因为不久前死过人，这里气很重，压抑了我上那一仙气，叫人不舒服，但也得益于此没有惊动这院中的一众镇宅瑞兽。

不过，说穿了，这些瑞兽并无灵慧，只是在守护自己的地盘，攻击闯他们地界的陌生仙灵，和他们说自己是山神神都没用，他们不懂。那样懂事的终是例外，那是化他的人的不讲理，不能计讨论的范围。

他心情转换的如此之快，我简直跟不上。我回至街上，看到人群喧闹一如往常，倒没有被棠溪给吓着，还算不错。

太守家是个大院落，朱门黛瓦，光鲜漂亮。只是门匾上缀着白绸，表示这一家有新丧。

我心情有些激，应该说是吓傻了，便在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下平复心情。没想到坐了不多久，居然有人抛铜板到我脚前，简直给我气坏了。

正厅被改作灵堂，里面放着一棺椁。旁边站着素服的太守，地上跪着一个披着麻衣泣的女。灵堂外有些来来往往的家丁，都穿着白，各自赶到院里列队。

这就有麻烦了：门这两只镇宅的大狮威严凶悍，我打不过。

好吧，我便只好站起，心中兀自惴惴不安。一抬，棠溪仙君已经在奔赴画舫的路上了。

我抬看棠溪。他表情平和，并没在生气。饶是如此我也不敢造次，把草甲虫轻轻的放在他手心，小心着不碰他。

长缨这名字一听就很边，想是在郡王府时就跟着太守夫人。

她说得很哀恸

位仙君。看他事，分明不是个太顾及份地位的仙君，连碰他一下都碰不得了？我见过的最良家的妇女都没这么草木皆兵。

如此我便明白了，站起来顺着街往东走。

这街途经闹市，也是寸土寸金的地界。再走些又格外幽静，是个造宅的好地方。而在这里最幽最最气派的一座宅，自然属于家世显赫又是一方长官的太守家。太守自然有官家分的府衙，不过那终究是个办公的地方，住起来未见得有多称心。所以太守这样的富另置一宅邸也寻常。

第15章君心如落（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