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羹仔细分尝几，宇文泰又瞧瞧那不起的饼，片刻后才叹息：“倒是巧，但还是太奢侈了。”

听到这里，宇文泰终于动容，举起这张饼掂了又掂、瞧了又瞧，又将嘴凑上去狠咬了两，但也只是硌得牙关酸痛，在表面留下一排牙印。

事情记录下来之后，宇文泰又夸奖了几句宇文导在事机，然后便端起那碗已经放的温凉的羹大吞咽起来。

宇文导见叔父动怒，也不觉意外，而是继续说：“讲事之前，我先教一教阿叔这羹如何成。”

他总揽军政内外，每天都要理大量的事务，力实在有限，便养成了随手记录的习惯，将自觉得比较重要又不能即刻理的事情记录下来，避免忘记。

宇文泰又慨说：“朝野诉苦告疾者不乏，但若人人在事用都有这样的巧智，而不只是求告抱怨，事业如何不兴？临事便先畏难，实在有失大臣气度。凡事忧难都要由我纾困，又何必养此诸多庸人！”

宇文泰听到这话后便有些失望，当堂着员取来纸笔，将这一件事记录下来，然后将便笺递给侍员并吩咐：“将此收于上格，大阅之后再作理。”

邙山一场大败，败光了西魏数年积累，这半年时间来，宇文泰被军政事务愁的都要挠破。今年这场大阅，便是为的重振士气并补充军力。

“先停一停，把那残饼拿来！”

这一碗稠粥腹，他便觉已经饱了大半，不免又是啧啧称奇，望着那张看似平平无奇的粮饼更显欣赏。

说话间，他先吩咐侍员去取一份捣杵工，等到工送上来，便将饼捣碎，冲调和。

“最初我也同阿叔一般想法，但在了解事情原委之后，却觉得应该将此人事献荐阿叔！”

对叔父这前后截然不同的嘴脸，宇文导也只是笑不评价，只又说：“督将名周长明，是之前捐输油料得赏的一名乡戍戍主。之前府中过官，我曾召见过他，观其老兵质朴、营事熟，所以特授帅都督，以其节制武乡郡乡团。”

宇文泰看到这里便开叫停，接过那块被他弃若敝履的饼，视线在饼和羹之间来回移动，有些不相信的说：“这碗羹，也是这般制成？”

宇文泰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两手轻抚着这张粮饼，仿佛在欣赏一块晶莹无瑕的玉璧：“那督将名谁？速速引他来见！他心捐用如此佳，我又何惜名爵酬之！”

宇文导抬手接过那块饼，小心翼翼的摆在案上，这才抬望着宇文泰说：“单论滋味，的确乏甚奇异。但我若说这是华州一下属督将所粮，阿叔又觉得如何？”

如果有人为了哗众取，专给士伍备如此细饮，其余诸军看在里，难免会心生不忿。在宇文泰这个角度看来，自然是破坏和谐的不利因素。

宇文导见状，索将自己刚刚调制完的这碗羹又端到宇文泰案上。

“君生非异也，善假于也！将这张饼裂分均匀，分赠诸公、开府，让他们也尝试巧！”

宇文导也不多作解释，直接让人奉上一整块完整的粮饼，敲着的圆饼说：“这一张饼，重两钧，足支二三十人一餐之耗。”

宇文泰见状后便又要召见，但宇文导继续说：“至于这粮，却非周长明督造。我就营询问一番，那周长明自陈，因氐内迁、郡中给粮不足，无奈求助乡里，得乡里义士资助巧造，才获得这一批大异前式的军粮。但那捐助的义士，却并不在其营中。”

宇文泰听到这话，脸顿时一变，又端起那粥糊细尝了几，甚至拿起筷挑起那糊糊仔细观察，片刻后才抬问：“哪个军将这般浪使料，竟以胡麻、面、羊油佐姜来作羹？他是否要凭获、夺羡居功？若以为凭此邪计可以赚我势位，多厚的家资，老都给他安排使！”

也不怪宇文泰如此动怒，单论这粥糊味算不上多味，可若用作军粮的话，则就显得有些豪奢的过分了。

些不的将饼砸向宇文导：“尝过了，你倒说理在哪？在这硌断人牙的饼，还是取笑我乏养众？”

现今朝廷和大行台都用度收、共克时艰，来参大阅诸军也都给寒酸。

“好、好料！又又，运储方便，以此军、何患不能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