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得授田的这些民们，或是佃农、或是荫，还有乡兵，单单一个商原乡里就有上千之多，还不包括那些饮居住和劳作都在大庄园里的士伍曲。

我也乐见乡妇们能够以工代耕。”

周长明笑着解释。

土法榨油，李泰倒是知，但这么土的榨法，则就闻所未闻。

一行人走访几个村落，大多数乡人在听到这事的时候，都表现得犹豫迟疑，待见周长明这个闻名乡里的戍主都拍着作保，才松答应下来。

李泰看到这一幕，也不免慨幸亏没有恶周长明这个乡里首望，若凭他自己，哪怕佣金再翻一倍，乡人们也未必肯搭理他，想送钱都送不去。

几斤麻一匹布，都是大约的定量。可一斗籽料产油几何，区别可就大多了！

听到郑满这么说，李泰又冷笑起来，但也不由得慨这些乡里大还真是家底殷实，就连生麻这价值低贱又大占仓储空间的料都储存这么多。

麻布的纺织太过普及，因此利也很透明，即便是有大纺车提升纺线的效率，也需要扩大生产规模才能维持可观的利。

“史县尉倒问起郎君搜访这么多麻料什么，我没把实情他，但他也说里还有储麻上万斤，郎君若真急需，可以前往议价，但却只要现货的割。”

周长明对李泰的人品还是比较相信，彼此计定后便准备乡访问。李泰担心乡人们或还心存迟疑，便也跟随同往，更详细的解释。

“洛下曲倒是有一座油坊，但却收租太，乡人三斗五斗的籽料，哪值得去油坊压取。这般挤压，不误劳作，晨时上饼，傍晚收油。剩下的粕料还能菹，也不算浪费。”

那史县尉从中作梗，李泰倒是不怎么生气，这老小早得罪了他，一笔账也是记、两笔账也是算，逮到机会总要得他喊爸爸。

游走几个村落，李泰发现许多乡人院里都有两方梁木横置挤压在一起，中间夹着一些饼状东西，上面压着石块，闻起来还有不小的油味。

想了想后，李泰又吩咐说。

“乡里难没有油坊，这么压可是油不多啊！这些饼料，都还有很大的油没来。”

西魏官民勾结的风气，李泰倒是很喜，但听到只有两千多斤，又不免有些犯愁。两千斤生麻沤熟脱胶之后，能不能剩下一千斤熟料都还不好说，都不够五架大纺车转上两天。

不过，李泰却不打算送上门去羊，谁还没有两个阔气朋友？

跟着周长明在乡里游窜了一下午，初步说动近百乡人答应之后来工。这样一个结果，李泰还算满意，下乡人有迟疑是正常，等到产业熟了，再作招工扩产就有群众基础了，会方便许多。

“这是在什么？”

周长明随解释一声，但李泰却是听者有心。

今天走访那些乡人，她们如果来工，家里储麻也就没什么用了，可以再收上来，但多也只是几千斤罢了。

心里虽然滋生这样的想法，但李泰也取了之前纺麻的教训，打算先细致的观望一下上下游的相关，再决定要不要将之搞起来。特别是原料方面的供给，只凭小散收的话，哪怕有再怎么先的榨油技术，产量也上不来。

商原左近村邑倒是不少，大的百十，小的十几。虽然整个武乡县编只有一千，但那是获得授田的均田，均田之外的民则更多，主要还是县中可授田亩不多，大块的土地都被豪勋贵们所瓜分。

“那是在压油呢，胡麻等各籽料翻炒、蒸熟，成饼料，挤压油。”

但是榨油则不然，油料既是保养军械、火攻城防的军需品，也是日常饮调味、照明防腐的日用品，市场大、利，小生产与集中作业的效率有着本质区别，应该会很有搞。

“给我准备一些土的时鲜，我今晚回城一趟。”

李泰返回庄园的时候，郑满也从城里回来，神有些不好看：“本来县尊已经被说动，但今日当值收仓是史县尉，却不需将生麻料滥使乡里，最终只讨来两千斤的生麻陈料。这些陈料倒是不需要买，已经在簿上勾成折耗。”

华州城如今最大的地主，可不是那些世代生活经营于此的乡里豪们，而是北镇武人这些外来。哪怕是要价收买生麻原料，便宜那些看他不顺的土豪，还不如便宜给自己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