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毒肺腑，没救了。

乍一书房，窦烈朗的声音便从桌后方传来：“可是陆贤侄来了？”

青果和冷川即刻赶来，云曦却已经从姜事边站起来了，她冲陆青帆等人摇摇。

多年来，姜事一直是夫君的左膀右臂，猜云曦的份，她并不意外。

姜事欣地挤一个笑来，气息越发微弱。

他脸上不见丝毫悲痛，与在账房时见姜尉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既然都摆明了要杀温嬷嬷，又为何要替城主府守护云曦的份秘密呢？

“姜尉这样心狠狡诈之人，我本是痛恨的。可他临死前又说不曾向外人透过你的份……我竟又恨不起他来。”

从认罪到毒发不过短短几息的功夫，即刻施针营救的可能也只有五五之数。

可他没有。

“朝夕相的情谊最难割舍。”

窦夫人：？？？

“小，针到了！”

云曦的份、白家的血案，是当今圣上不能碰的逆鳞。姜家若真心想毁掉城主府，只消透些许讯息给外间，不需姜家亲自作甚、窦家都会迎来灭之灾。

云曦非常理解，随即补充：“姜事并非大大恶之人，都是各为其主罢了。数年相伴，他对城主和城主夫人也不是没有丝毫情谊的。”

到了内宅附近，窦烈借去书房率先离开，窦夫人执意将云曦送到院门，这才低声：“曦儿，你们忙活了一整天，暂去歇息吧。”

且说，陆青帆理好尸首，又将各类卷宗、证递给城主府主掌刑狱的事，便回内宅补眠。

“是，夫人也回去休息吧。”云曦温声：“别让曦儿担心哪。”

陆青帆不疑有他，即刻前往。

云曦：！！！

“哎，哎。”窦夫人满应着，扶着香凝的手臂离开。

知莫若父，姜家宁肯让姜光恨他，也不愿自己死后，让骄傲众的义活在众人鄙夷的光里，最后绝望苟且地了此残生。

岂料路上偶遇一小厮，恭敬地请他往书房一叙，说窦城主久候多时了。

“怎会，”云曦摇摇：“窦城主忠肝义胆、青姨亦是良善之人，这才给了外敌可乘之机。”

她也有些糊涂了。

窦夫人被云曦的一番话安到，她压了压角的泪意，一个释然的笑容：“尘埃落定了，你且歇息吧。”

姜事恐怕早就提前藏好了毒药，在陆青帆讯问包桂等人的时候便已经服下。

“是，窦叔。”陆青帆三人负责扫尾工作，云曦又简单检查了一下尸首，便和青果追上了窦夫人一行。

“青姨节哀。”云曦知被信重之人背刺的滋味难受得，任何安都是苍白的。

包桂和三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浑僵着一直没有动作。

窦夫人苦涩一笑：“是不是太矛盾了？”

陆青帆心底狐疑不定，抱拳行礼：“窦叔。”

夫妻沉默、云曦也不知如何开安，回内城时大家一路无话。

窦夫人勉挤一个笑容：“我们以为城主府如铁桶一般，却不知内里竟是千疮百孔……倒是让你和青帆看了笑话。”

陆青帆：？？？

【作者题外话】：窦烈：我伤心，我演的。

亦是一变。

云曦不住地唤着姜事，让他再持一下！

现在……便是有还魂丹也回天乏术了。

半晌后，红着眶的窦烈盖住了姜事的睛，撑着站起：“陆贤侄，把人带走吧。”

一场诱罪凶犯的行事，让账房里又多了两尸首。

窦烈心绪复杂、窦夫人脸也有些难看。

甚至在临死前，还杀了姜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