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贤愿认下所有罪名，但我这几个兄弟罪不至死，还望大人从轻罚，尤其是虚心……”虚贤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凶犯落网，其他船客劫后余生，却无人释怀。

“等到了冀港，自有官府量刑裁定。本官保证，一定让所有人得到公正的判罪。”陆青帆说完，示意冷海把人带走。

云曦惊讶地回，没想到自言自语会等来一个回答。

希望阿树能连带阿叶没来得及味的人生一起，努力开心地活下去。

云曦一个人坐在瞭望台上，望着几十个年岁不一的孩们站在甲板上着海风、欣喜地绽开笑颜，心底却越加难过。

这短暂自由的好之后，迎接他们的又将是怎样残酷的命运呢？

“就喜云姑娘这样的快人！”秋月一拍手，财迷模样尽显。

陆青帆手持长剑，站在云曦后，沉敛如芒的目光也静静地观察着甲板上的隶们。

云曦也笑着福了福：“人不一定到，红包一定到！”

“若是没有隶就好了，”云曦轻声。

……

阿树在上一次面对暴风雨时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被几个相熟的船夫和教们推选为下一任船老大。

“是哪位大人这般心善？”云曦追问。

虚贤眶一红，“傻孩。”

船夫中不知是谁提议的，允许船舱地下三层的隶们在甲板上自由活动。

差役把班有为、雷威鸣和彭嵘的尸首运走时，不少船夫们都站在甲板上默默目送着。

抵达冀港后，陆青帆一行将虚贤四人予官府、并将供、验尸记录等悉数奉上。

那觉好像亲人一直以别样的方式陪伴着她、支持着她，影形不离。

“我们决定不这一行了。”朱颜笼了下发鬓，低笑着：“凑些积蓄，回去开个小铺，仨人好好过日去。”

“曾有一位大人，上书提议废除隶买卖、圣上未允。”

她们已经猜到，恐怕已经在船上遭遇了不测。可茫茫大海寻找无望、加之虚贤杀人之事令她们心中动极大，便也想开了，没有执着于寻找。

原来，即使生死相隔、十年时光不复，她如今的心愿亦跟父亲曾经提的政令不谋而合。

“一定。”陆青帆颔首。

她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

临下船前，云曦看到船夫们将阿树扔在空中呼着，她忍不住微微一笑。

“希望以后酒肆开张了，陆大人和云姑娘能赏光喝一杯！”朱颜笑嘻嘻地调侃：“记得封红包！”

骤然听到父亲的名讳，云曦悄然别过去，不想让陆青帆看到她中难抑制的情。

“那位大人，是曾经的江南学政，白琨。”陆青帆收回目光、瞭望波涛漾的海面，低声：“距他离世，也有将近十个年了。”

此后两日，客船上风平浪静。

“师兄，咱们一起赴死，虚心不怕的。”小虚心眶泪，揪着虚贤的袖祈求：“别丢下虚心一个人。”

影却径直别过了，显然并不打算原谅虚贤。

“陆大人、云姑娘，我们这就告辞了！”下船后，秋月、朱颜和烟萝三位姑娘上前来向陆青帆一行辞行。

所有人目送着虚贤一行被束缚手脚、送回厢房。这几日冷海和冷川会看顾他们四人，直到抵达冀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