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知真凶的量，现在只需照犯案时间筛选五年前在青州、去年又回归的本地人对比一番便可知。”

云曦一番话说得聂大人心神一颤，这凶犯的行动轨迹怎得跟自己如此相似？

等到张生击锤完，云曦照骨裂痕迹用炭笔拓印，跟死者骨的裂痕图行对比，发现两者痕迹大相径。

聂大人自嘲一笑，摇摇：“说了半天，你也并无凶犯线索。”

所以，当年的提刑察使聂勤大人并没有抓错人，只是两个案相距时间甚近，大壮被逮捕后认罪不讳，这才被众人误认为两个案都是铁匠大壮的。

这就是提刑察使司和县府衙门的活儿了。

张生，皲裂的嘴微动：“姑娘大恩，张生无以为报。”

“陆大人所言甚是。”云曦望向陆青帆，欣赏之溢满清眸。

云曦张张嘴想解释，沉默半晌的陆青帆蓦地接：“大人，下官有一嫌疑人，想带上来一验。”

“大开界、大开界啊！”

张生的臂力难以在指定的数量下造成同凶犯一样的致死击伤。

“云仵作，察司办案都要讲究个‘证据确凿’。你所言只能证明‘青州大案’有两个凶犯，可不能证明法场上的张生是无辜的。”

“重锤击人致死的数量差距极大，说明……”

“幸好有云姑娘，否则咱们险些冤枉了好人哪！”

“大人说得对，”云曦激一笑，“民女照后四桩凶案仿了一个铁，又制成了跟几个死者度相似的盖骨……张生是不是凶犯，只待他照民女的测验数目一捶便知。”

期间陆青帆突然想到了什么，偏跟后的护卫低语几句。那护卫同冷海长得一模一样，闻言后眉微垂，抱拳离去。

若不是凶犯再次犯案，又遇上了验尸平极佳的云曦，恐怕真相就此淹没、张生枉死，而聂大人此生都得背负“冤判错案”的污名。

坐上聂大人叹了气，“既然张生是冤枉的，那真凶在哪儿？”

的分别是十四下、十二下、十下。第一个死者创面凹，说明凶为有弧度的圆锤；后四个死者创面平整、凶偏平，当是普通平锤便能行事。”

若非自知清白，险些要怀疑自己是那真凶了。

云曦一行之所以险些错过午时行刑，便是因为准备这些件费了些功夫：赶制凶、用石膏仿制足够的盖骨，以及绘画死者骨皲裂的纹路图。

“说明我们都错了，‘青州大案’的凶犯有两个人。”陆青帆声音不大，却让周遭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陆青帆突然开，明为质疑、暗为相助。

一时间百姓哗然，行场内的官员们也止不住窃窃私语。

……

“说明什么？！”聂侍郎忍不住追问。

聂侍郎的神变得晦涩复杂起来。

他相信云曦既然敢提来这些疑，必是有备而来。

云曦从包袱里掏一个中型小钉锤递给张生，温声提醒：“张公若要为自己洗刷冤屈，敲击骨的时候务必用尽全力！”

说完，他便照云曦说的，用尽全力分别敲击四块骨。中间因为受伤力竭还缓了片刻才继续，切实到“用尽全力”。

“没想到仵作的能耐这般厉害！”

“犯下第一个案的便是聂大人当年捉拿的铁匠，他形壮硕、常年打铁，凶杀死者两锤致死……而剩下四起的凶犯量五尺二寸有余、力气比普通人稍大些，他为了混淆视听、逃脱律法制裁，刻意模仿了铁匠作案。”

饶是时隔五年的遗骸，云曦也准地解读到了枉死之人的哀鸣。

张氏夫妇得见儿洗刷冤屈，已然激动地哭成了泪人。

聂大人扬手让差役给张生松绑。总归午时已过，倒也不怕再耽搁些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