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叶炽怎么不钦佩？

叶炽不解。

她将秤砣大锅里，开大直接炖。

短短一百多个字，概括了他们的一生。

而且，她知严秾这样，是为了叫醒她，就更没有理由生气了。

这礼恭恭敬敬，严秾一坐在地上，半晌才：“你……你竟真是我宗弟？”

宗门创派上下三万余年，只用寥寥不到三千个字就概括了。

“顾逸，顾澎青？”他皱着眉，过了一会儿：“……我想起来了！那家伙，心儿多嘴臭，还会改功法！可惜死了。”

世人都看错了老祖，也忘记了那三万多人。

叶炽：“不，他没死，我带了他的玉简。”

叶炽摸那两块空白玉简：“您看看，是不是他的？”

叶炽越想越难过。

“当然。毕竟咱们这么优秀，一般宗门也培养不来啊。”叶炽完，翻了翻储袋：“您还记得顾逸么？”

而那个“除一人外”，是老祖。

而玄天剑宗自始至终都肩负着整个北域的安宁。

叶炽开始搜寻之前的记忆，以通溟海为引，她想起刚门的时候，曾经在宗门藏书阁看到过一份关于宗门兴衰的玉简。

叶炽一慌，去查看识海，还真的是！

大锅炖已经好了，叶炽捡起来地上散落的灵石，对着严秾：“那些兵，不，是那些人的记忆和意念都是真的么？”

叶炽眨了眨睛，泪不小心下来，却仰起笑着：“那您就是老祖，严老祖，弟玄天剑宗第三千一百三十七代弟叶微明，拜见老祖。”

她虽然没有生在那个时代，但是没有他们的厮杀博弈，辰华界哪里还能持到何云定界合并？又哪里会有这后续一万多年里，一辈又一辈的繁衍？

她又想起末尾的那一句话：“计三万四千余人，除一人外，尽殁。”

虽然不大，只有边缘的一，像是一条灰的线，但识海何其重要？

但历经到此，她仿佛看到了三万多名弟枕戈待旦、夙兴夜寐，奔赴界面裂隙之，他们浩浩视死如归，他们也是活生生有血有的人。

难不对么？

严秾接过玉简，玉简上大多数都是叶炽的气息，但还有一丝是他熟悉的，他已经没有了识海，没看法“看”的更多，不过，这一缕气息也足够了。

脸上的表情似缅怀，似回忆，似喜似悲。

严秾：“当然，不真怎么会迷惑人，不真又怎么能取代别人原本的记忆。”就是因为真且刻，才成了无法挣脱的束缚。

她是剑宗第三千一百三十七代弟，而老祖是第一千九百三十三代弟，照百年一代、老祖三十九岁结丹来算，这至少是发生在一万两千年之前的事。

当时叶炽看的时候，只觉得相隔太远，这些也不过是一段冰冷的文字。

这是冥冥中自有天定么？

她慌忙：“是我冒了，多谢老祖指教。”

“老祖，谁是你老祖？”严秾往后退了一步，不会是被自己一掌打傻了吧？就说，怎么连气都不会生了。

严秾见了，以为是自己的语气重了，但是他必须要说：“绝对不允许再有一下次，你看一看你的识海，是不是灰了一块儿？”

而那个领人，时凤弈，他的俗家名字叫时鸣。

“咳咳……”这小丫涵养突飞猛啊，这都没生气？

那时候，辰云界还叫辰华界，还没有和云定界合并为一个界面，时常会现界面裂隙；那时候，合虚宗才是万年老二，合虚宗那位叱咤风云的宁心祖还没有生；那时候，妖三族还没有如今的相对和平局面。

老祖是真的老祖，一万多年还活着……玉简也是真的玉简，历经万余年还是那副老样。当时叶炽一气之下本来想丢掉，但毕竟曾经穷过，想着这玉简虽然是空的，可要是再存几年当古董卖了，大概也能值儿钱，便一直留到了现在。

仿佛一切豁然开朗，全都连上了。

严秾终于转过来，打算先开为：“你是不是觉得那些人都是英雄？是不是满脑都是崇拜？我告诉你，趁早醒醒！否则你有后悔的！”

宗门玉简是这样记录的：“天衍三十三年，辰华以北现界面裂隙，横贯通溟海东西，海倒、妖肆，辰华危矣。遂由玄天剑宗弟一万五千名、合虚宗弟一万一千名，其余北域各宗弟八千余名，合之为军，以时凤弈为帅，抵御异界妖，修复界面裂隙，拱卫辰华安宁。”

但联想起刚才见到的那张比月落也丝毫不逊的脸，再看看如今像个竹竿一样勉支撑个人样的严秾，叶炽心只剩下涩然。

所以老祖不给她改功法，因为还没有给严秾改？所以老祖不飞升，不是因为不能，而是背负了太多，他不想就这样离开这个界面？

他们不是英雄，是英烈？

半天，不知过去了多久，严秾就这样捧着两块玉简，呆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