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年变化太大了，走，快跟我回家，爷爷见到你一定兴坏了！”

陆炳端起碗，喝了个底朝天，然后才问：“老丈，你刚才说的追缴军，是什么军？”

“你是……陆队长？”

老人颤颤巍巍的挪动到陆炳前，抬着盯着看了半晌：“陆娃，你是陆娃！”

陆炳跟着几个男人，顺着村里唯一的南北大，来到村中间的场院上。

“哎，说来话长，走回家说！”老族长把拐杖给孙，扭对后的乡亲们喊：“不是追缴军，大伙回家吧，回家！”

看起来就像是要去逃难一样，颤颤的挤在一起，望着陆炳和那几个人年轻人。

折合下来，我们村每家每都要上几十两银！我们去哪里这么多银来着！”

“你们回来了，太好了……”那人一把抱住陆炳，泪混着鼻涕蹭在陆炳的肩上，“要不是你额这个疤，我都没敢认你。”

不再是一年前，二三十个年轻后生，一定要跟自己走的时候了。

看到整个村，老老少少几十人，都已经集中在了这里。

“老人家，我回来了！”

那个老族长，佝偻着腰，拄着拐杖站在队伍的前面。

陆炳，据他所知当今的朝政也是一样，对这开垦荒田也是免税的，但他觉得这后面肯定还有别的事情，于是抚摸着破碗的残，安静的听着。

老人双手撑着桌，剧烈的咳嗽一阵，从袋里掏一块方帕，了嘴角的。

“家里没有茶了，小哥就将就着喝吧。”

“爷爷，你看这是谁？”那个年轻人走到族长跟前，搀扶着他的胳膊。

“难你们就没有往上去找？找县衙、府衙？”

挎着包袱的，推着小猪的，抱着孩的……

半天。

“咳咳……那追缴军就是布政司派下来的，找谁能有用！”老人枯瘦的手拍着桌，激动的说。

陆炳到了跟前，才发现整个村里，已经只剩下刚才那四五个年轻人了，其他的老的老，小的小。

“可是，乡衙的人说，当今皇上要行革新，以后不收粮不服役了，还要追缴自太祖时到现在所欠下的所有田税杂赋，并照良田三十税一。

老人被剧烈的咳嗽，堵的脸青红，那个年轻人赶上前，帮他锤着背接过了话。

才继续说。

“是我。”这个带的，正是老族长的孙，一年多前和陆炳睡在一个炕上的。

陆炳上前，搀扶着老族长，看着他满脸沟壑的脸上，泪婆娑。

“哎，就是追缴田税、杂赋的朝廷大军！”

陆炳和那个年轻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老族长，往那三间草房里走去。

到屋里之后，扶着他走到屋中间的小方桌旁边坐下，那年轻人立刻起了一盏油灯，放在桌中间，然后拿来一个缺的碗，倒上。

“这是怎么了？”

“我们这个村啊，从前秦一直传到现在，千年前就是商君的封地，所以咱们这些人都明白，朝廷的改革是为了国昌盛……咳咳！”

“小哥也看到了，我们这里四周都是山，只不过在河滩、山下开贫瘠之地，勉度日，历朝历代我们这地方都是免税减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