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铭奇弯腰下扎小里的荆刺，抓起一把黄土在伤上，继续向下一沟壑走去。

两省遭灾，整个大明将陷粮危机，必然民变再起，边镇南下镇压，又势必引起鞑靼的**。

“京城来的第二批炸药到了么？”

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亲目睹了什么是苦难。

可惜他带来的炸药太少，那些炸药的威力也不够，只能将几百米宽的冰面，炸了几裂。

无论是在安陆府，还是在京城，他的日过的太安逸了，他此前所认知的苦难，也不过是年终岁尾没有饭吃，不得不掺杂野草树，度过饥荒罢了。

他已经选定了这次炸冰的地，也早就写信让陕西省布政司把炸药第一时间运过去。

因此他才不得不往上游巡查，选择了一片损失最小的地方，决开了大堤。

经过两三个月的奔波，他的足迹已经踏遍了黄河两岸。

这片不的黄土坡上，一被冲刷了千万年的沟壑，的令人心颤。

或许这正是皇上让他来治理凌汛的本意。

他这个决定的时候，内心无比沉痛，却又不得不承担这个责任。

黄河岸边，孙铭奇也正行走在沟豪壑之间。

“陛下，臣定不辱使命！”孙铭奇望了一东方，再回时脚步更加定。

这才是人间炼狱。

这一次，他足足要了十车炸药，要不惜一切将冰炸的粉碎，否则等风一到。

整个瘦了一圈，面蜡黄的孙铭奇，耸的颧骨蠕动，接过抬起了两，用沾满黄土的袖了嘴。

当他听说军局在皇上的指导下，研发了更新的炸药，并在西山试验非常成功的时候，便立刻送了八百里加急，让京城再送炸药来。

望着奔腾咆哮的河，浑浊的肆在这片苦难的土地上，他第一次觉到了民之多艰。

跟随在孙铭奇边的士兵，递过一个用羊成的。

一个月前，他刚到的时候，就用从京城带来的炸药，行了第一次炸冰。

那些破开的大冰层向下游移动，和老冰层重合，更一步加重了堵。

“孙大人，休息片刻吧！”

“到了，总共到了十车！”跟在他后面的士兵，拖着疲惫的步伐跟在后面。

那些冒着冰冷刺骨的河，双脚踩在泥泞的土地里，看着自己明年的收成化成了一滩黄汤的绝望，看着那辛苦了半辈修建的房，被洪冲走的无助，看着面上随淌的尸。

可这么惨痛的代价，换来的也不过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河仍在上涨，若不及时炸开冰层，那些百姓承受的惨痛代价，就白白承受了。

否则洪漫，这黄河两岸都将沦为泽国，河富饶之地变成汪洋。

难怪走的时候，皇上会说“要是失败了就不用活着回来见朕了”，看来皇上那个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一步。

那些大的冰层顺而下，整个山西河南粮仓，将会再一次面对洪的肆。

“不能等，多等一刻，就多一亩地被淹没。”

而这一切的责任，都会是因为自己没有完成皇上付的重任。

可这一切，又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不得不选在人最少的地方行决堤。

此时的孙铭奇，上的朝服已经破旧不堪，上被那生长在山沟沟里的荆棘，划的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