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贺颂的声儿很低，但柳萋萋仍听了个大概，不由得慨，世事之荒唐。那位付夫人纵然不是杀了韦三姑娘的人，但也是杀人未遂，亦是重罪，怎就能轻描淡写地推倒自己的证词，被判个无罪呢。

“我如何能知晓。”付夫人横她一，勾了勾角，“若知，我怕是要谢那人了。”

见他止了步，她小跑几步，站在他面前，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她不懂什么政事，也不明白那些朝中错综复杂的纠葛，但她知，陛下这时候召见大抵不是什么好事，她局促地张了张嘴，最后只地一句，“您小心些。”

看着付夫人一副震惊的模样，柳萋萋继续：“那彻底要了她命的第二盒香，是她自己从肖成君那厢购得，大抵是你告诉她，这灵犀香是从肖成君那厢购得的吧。”

“我并未骗您，韦三姑娘寻死的心始终没有改变，她状似已打消了那个念，但不过是演给旁人看罢了。”

“夫人唤我贺颂便是。”

若付夫人脱罪，那他必然会被治一个滥用职权，迫使供的罪名，如今朝中不知有多少人乐于见他落得这般下场。

看着孟松洵阔步往狱门而去，柳萋萋踯躅片刻，提声唤了句“侯爷”。

柳萋萋没想到这付夫人竟“疯”成这般，杀了人，却无丝毫悔过之心，她顿了顿：“您猜是谁害死了她？”

所以她才会在第一盒香用完了之后去买了第二盒。

柳萋萋，然才走了几步，却是骤然止住步，看向贺颂，“贺大人……”

孟松洵闻言眸光顿时晦暗了几分，他低哼一声，“是谁的主意，还不明显吗？”

孟松洵看着她那双潋滟的眸里盛满了担忧，轻声细语：“莫怕，我很快便回来。”

旋即吩咐：“贺颂，好生送夫人回府。”

“是。”贺颂应声。

“我是来找您说两句话的。”柳萋萋也不加客，直截了当，“夫人可知韦三姑娘并非是您害死的。”

贺颂闻言，面难。

说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像在安一个孩，罢了才折快步了大理寺狱。

“是。”贺颂疑惑，“夫人为何问这个？”

“自尽？怎么可能！”付夫人笑声儿来，顿时激动，“她不是早就不想死了吗？你骗我！你骗我是不是！”

听得此言，贺颂才刻意压低声儿：“那士的证词，不知怎的传到了付家那厢，如今也不知是谁的馊主意，意图使付夫人以您掘坟威胁为由，承认自己是迫不得已说了谎话，再以士的证词相佐，来认定付夫人不过是心疼韦三姑娘相思成疾，才给了那盒灵犀香，并没有害她的意思，更不是害死她的人。”

付夫人的牢房整洁净，还有温的被褥，与那肖成君的简直天差地别，想来是有人刻意打过。

柳萋萋凝视着她，一字一句：“韦三姑娘不是被人害死的，她是自尽的。”

最急切的，莫过于那位。

大理寺之事，理一个妇人并不应手，但看到柳萋萋说这话时格外定的神，贺颂有所动，迟疑片刻，到底还是答应下了。

贺颂见柳萋萋愁眉不展地盯着孟松洵的背影，恭敬：“夫人，我送您回去吧。”

柳萋萋被贺颂领至那牢房门前，便见付夫人站在正中，对着牢房内唯一的窗怔神，柳萋萋缓缓行至她的侧，便见她冷看来，“你是谁？”

柳萋萋娓娓：“我问了韦三姑娘的婢，她告诉我，韦三姑娘

孟松洵与贺颂对视一，皆面沉重，天弘帝在这个节骨上召他，还能为了什么，他侧首看向柳萋萋：“陛下召见，耽误不得，我便先走了。”

正当柳萋萋垂眸沉思之际，就听另一声响亮的“侯爷”，一人急匆匆小跑至孟松洵面前，拱手：“侯爷，陛下召见。”

“是吗？”柳萋萋低叹一声，“那您可能要等上几十年，再去地底向她谢了。”

见贺颂迟疑着看了柳萋萋一，他无所谓：“但说无妨。”

“我……可否见见她？”柳萋萋定定，“虽不知有没有用，但我想试着帮帮侯爷。”

“听说了，那一盒灵犀香本要不了她的命。”付夫人嘲讽地笑起来，“但真是天助我也，最后她还是死了。”

“大人是官，我不过区区一个妾，不好这么唤大人。”柳萋萋，“敢问大人，那付夫人可也被关在这儿？”

付夫人秀眉蹙起，骤然转看来，“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