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想到，这位武安侯若没有把握，只怕本不会说自请辞去大理寺卿一职的话。

见她神不佳，柳萋萋迟疑片刻，大着胆问：“大可是因着大爷和小公的事儿才……”

徐氏不承认，亦未否认，只望着清冷的夜，低叹了一气。

同样哭得泣不成声的韦夫人闻言难以置信的神情，扑着去拽付夫人，又拍又打。

玉书取了披风给她披上，陪着她一去，行至园的池塘边，便见两人立于凉亭之中，望着平静的池面上倒映的冷月怔神。

柳萋萋认是由钰画陪着的孟大徐氏，忙上前福见礼。

她顿了顿，望向天际，旋即娓娓：“还记得我初嫁给他的那几年，不知喝了多少汤药，却是无论如何都怀不上，后来我甚至劝他纳过妾，他却说儿女都是缘分，怀不了便罢了，求不得，何况家中还

付夫人激动难抑，“既她说她也喜我儿，那便跟他伴去吧，莫要让我儿黄泉路上太孤独，你们说我有何错，有何错！”

付夫人跪在那厢，任由韦夫人打骂，她抬首看向孟松洵，呵呵笑了两声，“我的儿都死了，她凭什么还能这般自在地活着，她先前不是想死吗？我帮她一把又有何错。”

武安侯府那厢，虽知晓今日要开棺，然只等到近巳时，孟松洵仍未回来。

孟松洵缓步至付夫人面前，居临下地看着她，“夫人为何要将此香给韦三姑娘，你应当知，此香燃多了，会要了人的命。”

大理寺之人应声将付夫人压走后，贺颂忍不住上来：“侯爷，这人都抓着了，棺还要开吗？”

听着付夫人的招供，在场众人皆瞠目结，沈韫怔在那厢，绝想不到此案这么快便有了展，他看向气定神闲，似乎一也不意外的孟松洵，掩在袖中的手不甘地攥。

“我儿刚死的时候，她寻死觅活，那么情，可才过了多少日，我再见着她，她就跟个没事人一般。没想到那么快她便将我儿给忘了，果然她对我儿的情意都不过是假的。”付夫人边泛起一丝讽刺的笑，“枉我儿那么喜她，至死都还攥着她送的香，里心里念得都是她。我儿都死了，她凭什么过得这么好，我不甘心！”

看着沈韫玉狼狈带着刑众人而去的背影，孟松洵冷笑了一下，旋即折看向墓坑中的两棺材，剑眉微蹙。

付夫人哭得愈发凄厉，顿时便跪下来，“儿啊，儿啊，是娘的错，是娘害了你啊，娘就不该让她给你陪葬，是娘的错……”

“这么晚了，大怎的还不睡？”

见她不但毫无认罪之心还将杀害她人说得这般冠冕堂皇，韦通判气得浑发抖，“付正琦，你们不是人，你们全家都不是人，你们会遭报应的！”

厢求的香给了韦三姑娘，是我！”

看着前丧心病狂的付夫人，付司业往后退了两步，哀嚎：“夫人，你糊涂啊！”

他吩咐罢，正回大理寺再行审问付夫人，余光却瞥见站在那厢的一人，“沈大人还有事吗？”

然她晚了一步，大理寺的努力将两棺材分开，但挪正韦三姑娘棺木的一刻，付二公的棺木骤然向一侧翻去，幸得被及时住，才没彻底翻倒。

“开！”孟松洵定定，只有验了尸，证明韦三姑娘的确是因灵犀香而亡，才能顺理成章治付夫人的罪，“晚些时候让仵作将尸格呈给我。”

“还真是你，你个毒妇，为何要害我的笙儿，为什么呀！”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般快，一眨他都已走了十余年了。”

或是这些日为了准备祭祀，相比于上回见，徐氏的面显然憔悴许多，她转过：“是萋萋啊。”

柳萋萋心下挂牵，加之因着那夜燃了灵犀香的梦，不知为何，这几日辗转反侧，总也睡不熟，便想着去园走走。

听着孟松洵眸中难掩的嘲意，沈韫玉面黑沉，却仍是得扯起嘴角：“侯爷神机妙算，怕是早料到凶手会自己招供，下官佩服，下官便先不打扰侯爷办案了。”

“有些睡不着。”徐氏笑，“看来你也同我一样。”

“抓起来，送去大理寺审问。”孟松洵淡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