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萋萋低首照，旋即双眸微张，惊诧地看去：“虽有些区别，但好像……就是此。”

打开来，其内还剩一小撮香粉，当就是明云所说的韦三姑娘夜间在燃的香。

为了方便大理寺的人问话查案，韦通判还叫来明云帮着一起搜寻，柳萋萋乍一踏去，便见明云对着自己挤眉，她不动声地循着她的指示，打开了内间西面的梨木螺钿百矮柜，从其中取一个锦盒来。

正当柳萋萋翻看着桌案上的纸张书册时，却见明云打开角落里的朱砂盒，蓦然纳罕地“咦”了一声，嘀咕：“分明才买不久，怎的少了那么多，莫不是打扫时给撒了……”

打得知此香为灵犀香后，程羿炤的面便有些凝重，他一言不发，只起了后院厢房，再回来时，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他将此递给柳萋萋，示意她闻闻看。

柳萋萋骤然一惊，这不是正契合韦三姑娘的梦吗？

与鬼通……

此事是柳萋萋自己要求的，既然明云怀疑韦三姑娘的死与那香有关，那此案恰好有用得到她的地方。

因韦通判夫妇极了这个女儿，故除了平日除尘外，韦三姑娘闺房的陈设尚且维持着她死时的模样。

她忍不住秀眉微蹙，这些香材，她总觉得分外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此香方，只一时想不起来。

是好香，可……

柳萋萋抚着每幅画下的题诗，字里行间皆是满溢的情意，韦三姑娘生前定然很付二公。

柳萋萋抬眸看了一，并未放在心上，只行到别，去寻有用的线索。

灵犀香！

“最后一味香材我是第一次闻，并不知此为何。”柳萋萋蹙眉看着程羿炤。

孟松洵虽不会制香，但长期与从事香事的人混在一起，关于一些香的说法，多多少少也知一些。

自韦家来，孟松洵径直带着柳萋萋去了程家香药铺。

不待她询问，坐在一侧同样剑眉蹙的孟松洵似乎看她的疑惑，缓缓开，“关于生犀一直有一个奇异的说法，古籍中有云‘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袋，人能与鬼通。忘川之畔，与君常相憩。’1”

“是啊，我家姑娘和二公定亲前，是曾相看过的，她对二公一见倾心，她本就作画，思念付二公时便画了不少他的画像。”明云说着说着，不由得了鼻，“可惜他们都是福薄之人，生前不能相守，非要死了才……”

所谓心有灵犀一通，传闻每日焚此香，即使相隔千里，也可与所之人灵犀传情，心意相通。

柳萋萋俯细细嗅了嗅，依稀能嗅其内添的香材，好似加了香，霍香，零陵香，甘松，还有一她不曾闻见过的香材……

大理寺的人搜了将近一个时辰，该问的人几乎都问了，但得到的线索寥寥无几，和从明云中得知的差不多。

柳萋萋一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熟悉，她先前的确在一本香谱上看过此方。

见韦通判答应下，孟松洵才带人去了那韦三姑娘生前的闺房查案，还不忘命人回府通知柳萋萋过来。

柳萋萋盖上锦盒，也不浪费这个工夫，想着左右程羿炤是香药铺的大夫，了解的香应当比旁人多一些，到时问问他便是。

大理寺的人还在搜查韦三姑娘闺房各，柳萋萋也跟着在看，行至南边的一张桌案前，便见那紫檀木纸镇之下压着一叠未裱的画作，画上是一个儒雅俊秀的男，或坐或站，或持扇，或垂眸饮茶……

生犀……

“京城里的香药铺和寻常药铺售卖的犀角几乎没有生犀，且犀角本就价值不菲，据我所知，若想买到生犀，只有

柳萋萋略有些茫然，这生犀有什么特别的吗？

相比于先前的不耐烦，见到他们，程羿炤明显淡然了许多，熟练地打开柳萋萋递过来的锦盒，在听了柳萋萋从中嗅来的香材后，想也不想：“这是灵犀香。”

“这是犀角，不过一向用来药的都是理过的犀角。”程奕炤蹙眉，“我想韦三姑娘燃的香里添的应是生犀，故而有所不同……”

“这便是付二公？”柳萋萋问侧的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