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瑜向来不动声。

许是久了假面，他显得慵懒与服从，但白天惯了样，夜里也难得改过来。每次由着她任意施为，他也懒得抗议，只把自己埋在被褥间哼哼，藏起他薄红的面。

她愤怒。

谁都有可能。

“姑娘没有那件儿，想必也没法让瑜快活。”

从来都风轻云淡，笑盈盈。

小乔迅速盘算着嫌疑人选。

其实怨不得孙策如临大敌，那天小乔陡然听闻周瑜一脸淡漠地说“我要成亲了”，也是这个反应。

＊

其实都算不得什么。

她担忧。

“怎么越发大胆，是不是想要了?”

“你真是，可恶极了。”

允。

周瑜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将浅长发温柔地缠绕上她的指尖。

小乔看着他锁骨添上的艳红脂，又抬去看他垂睫低掩的温柔眸，只觉心下一片柔。

还委屈上了。

看我作什么？

?！

真诱人。

周瑜腰腹，被在地上挠得哼唧哼唧，险些笑了泪。小乔看他面微酡，又忍不住在他锁骨上啃了一。

共度余生……

事实上又不止一个？

从他穿着这一“衣裳”走军营的那一刻起，没少觉到军士遮遮掩掩的目光。

最后才是不甘。

战场上什么没见过，他也不是把不适写在脸上的格。

小乔期待着。

……

小乔气得牙，着人就把他扑在地上一顿挠。

他平日一向穿的华丽，锦衣玉饰一样都不少，层层叠叠像只蝴蝶，今日在外人

周瑜从来不是脑发的人，他的每一个决定都会经过他缜密而细致的考量，所以小乔有理由相信，从他来乔府提亲开始，就已经有了与她共度余生的想法。

“前阵我去佛寺求姻缘，求来了几颗明珠，便自己裁了一件衣裳将明珠缀了上去，如今看来，这衣裳周郎，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有些期待地试探：“乾坤自有定数，周郎若此时只是贪恋一时纾解，怕是久些时日倦了我，便想着怎么脱离去了…”

但自觉掩饰得很好的周瑜还是有不自在。

不对，周郎边还一直陪着一位文秘官，陆逊……

的确是合适。

让他略不适的也只有坠在首的那两颗，得他前又涨又麻。

“唔，乔姑娘言之在理，”周瑜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失态，居然展颜笑了来，小乔直觉不妙，果真下一句就挑着弱狠狠戳在她心窝上。

谁舍得不允。

成亲？跟谁成亲？

咳。

快驳斥我。

孙策今世不知被哪里窜来的广陵王迷得神魂颠倒，孙权还小，鲁肃一直在相亲适龄女公，虽然一直不太顺利……吕蒙？还是那个叫嚷着压寨夫人的严白虎？周瑜面上虽然温和，却是个实打实的烈，应该怎么也不可能甘愿委于人，胡找个乾成亲……

忘了，他这还是她破的，这一世他也不是风成的浪公。

“乔姑娘同我有了夫妻之实，却只字不提正名之事，瑜心中甚是伤。”

“……想要就会给吗?”

只不过这哪里是一件衣服，怕是刻意给他量定的。

才思及此，小乔心如麻，这人怎么净在招蜂引蝶，就发现周瑜收拾起了散落的手稿，一双秋翦瞳静静地盯着她。

见着周瑜长长的羽睫垂落，小乔忽地生一荒谬之，如同悬崖上开一朵小。

想到这里，小乔简直是不可避免回到了稚时的小儿女情态，她的心脏聒噪地鼓动着，好像在说：承诺，给我一个承诺，我就什么都给你……

或者，又只是假成亲。

这颗明珠足够大，不会轻易掉来。虽说连着的璎珞顺着腰腹攀上颈项，又沿着小臂垂落，外袍宽大，本束不住腕间苏似垂落的珠，稍一动作便泠泠作响。

……

细看还发现一不由分说的委屈。

他习惯在人前一副捉摸不透的样，从不忤逆，让信任他的人更加信任，疑虑他的人不敢妄动。从第一世开始就是如此。

偌大的明珠将将卡了，好像是刻意折磨他似的，里面还抵着一个小巧的缅铃，在他附近剐蹭，却偏偏不得要领。

只在床榻间。

他这是，在勾引我吗？

但这些都藏在里衣下面，旁人看不见。

你上次快活到哭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