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娜小元气满满的问候，把周培仁从梦境拉回到了现实。

周培仁忍着要夺眶而的泪，慢慢转过去。那是他无数个夜晚里梦到过的脸，但总会因为梦醒时分的记忆模糊而到无比的失落。那是他最熟悉的脸，周培仁曾经多少次看着家里的照片发呆。多么想真的，真的，再见他一面啊！想告诉他，爸爸，我好想你啊！

和妈妈讲，也不会为此哭泣，他总是说他在外面玩沙摔了一跤。

“对啊！就像爸爸一样！”小周培毅骄傲地说，他的里闪烁着耀的光芒，快乐在他的面容上绽放。

“他爸，他说要和你一样呢！”

熟悉的声音从后飘来，这声音要比记忆中几个月前的母亲年轻，更快乐，哪怕是这么几个字的话语里都漂浮着幸福的芬芳。周培仁愣住了，他知母亲在和谁说话，他有恍惚。在这样一个清醒的梦境里，他是不是终于看到了自己内心的缺憾与愿望？

对啊，哥哥梦想来自于爸爸。可是，爸爸却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那天，周培仁记得很清楚，他记得，记得穿着制服的爸爸的同事们，缓慢而难过的样。他记得妈妈的脸，妈妈忍得很难受，一直很想哭，但是在孩面前一直装着的模样。他还记得，哥哥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没有哭，他一直沉默着，呆愣地看着爸爸的照片。而只有自己，了很久才明白母亲的悲伤的原因，兄长沉默的原因，只有自己没有忍住悲伤，放声大哭着，恐惧着那个大的男人再也不会回家的事实。

啊，那就是只活在记忆里的，我们两个人的父亲，曾经我们最重要的人，无声无息地就消失了。

那个中年人，喜笑但是笑的声音和样都很傻，总是说着不好笑的笑话，也不会讲故事，甚至有看不懂动画片，总是分不清里面的角。在哥哥和自己玩警察游戏的时候总是较真，还试图教会两个六七岁的孩什么叫追踪反追踪，什么叫刑侦。他在家的时间很少，但在家的时候从来不用休息，总是围着自己和哥哥，总想着和我们一起玩游戏。哥哥的小坦克也是他帮忙藏起来的吧？妈妈很生气，他还在笑，是笑着的时候藏起来的，他要在妈妈不生气的时候把玩还给哥哥。

再后来哥哥越来越聪明了，他读了很多书，学了很多事。他总有办法让欺负兄弟俩的人倒霉，那些大孩们或者被家里人暴揍或者被老师没收漫画书零，但是始作俑者的哥哥从来没被抓到过。他变得非常像是动画片里的大反派，但是总是保护着自己，保护着兄弟俩的童年。从什么时候哥哥变成了现在沉而温的样呢？

而在他转过的那一刻，要看到父亲的那一刻，这一切就像隧里的灯光，随着车辆的行驶，在飞速离自己远去。而在隧的镜，是望不到尽的、邃的黑暗。他想要伸手挽留黑暗中的萤火，想要呼喊，想要再见他一！

“您醒来了！早安！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