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把那天她去找曹骏的经过说了一遍，又：“临走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句话，很值得推敲，他说，只要程珣能想明白厂里绝不会为难他，为什么说是想明白，你懂吗？”

只听她又说：“如果这次程珣能彻底切断跟厂里的关系，以后李乘风想整他也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那，李……”

“这一次可以的，因为这次真正想动程珣的人是曹骏，他跟李乘风不一样，他对程珣没有私人恩怨，他只是想排除掉原先王成钧的人，所以……，你明白吗，曹骏这人，他要的是绝对的权力，但权力上沾染上血对他并没好。”

向晚盯着自己的脚尖思索谢晓涵的话。

程珣笑了笑说：“不止一个，但是谁我并不知。”

程珣说：“即使明天被拉去砍，也得先把今天过好。”，他夹了个放向晚碗里，“这几天你太辛苦了，多吃。”

很多，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活泼的姑娘了，举手投足间那么沉静。

程珣擅长事，但太不擅长勾心斗角，如果背后有这么个不人不鬼的畜/牲，恐怕他长多少双睛都应付不过来，想到这儿，向晚就觉得谢晓涵的话很有理。

“你让程珣离开厂里吧，他不是李乘风的对手，这个人实在是太了，事又不择手段，程珣如果能侥幸逃过这一回，我敢说肯定还会有下一回，李乘风曾经不止一次的说……”

“说他一定要让程珣死在他手里。”

“一开始我不清楚，后来从安保科来的那一天，我以前的师傅找到了我，跟我说了。”

向晚换了件衣服，洗好手坐下来，看一桌上的菜说：“丰盛的。”

“对”，谢晓涵，“跟父母一起去，我两个哥哥也在那边，往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大概率不会再回来了。”

“我们离婚了，就在上个月，原谅我这个样见你，我实在是没有勇气……”

向晚说：“你有什么事？”

程珣说：“我是王成钧提的人，他不想用我，但他想动我，随便找个由就行，何必费这么大的劲。”

家里，程珣已经好了饭，正坐在饭桌前等向晚，他穿着件净的蓝衬衫，刮了胡，又恢复到了清清的样。

“你嘛这么看我？”

向晚忍着泪拍了拍谢晓涵的背说：“你也是。”

“太累了”，谢晓涵摇摇往前走了两步抱住向晚，“只要一想到可以不用跟那个人纠缠，你不知我有多兴，我还年轻，以后未必不会遇到真正对我好的人，那个人渣就当成是对我过往不长睛的惩罚吧，向晚你跟程珣一定要保重。”

“北方？”

“因为他刚上任不想背负骂名，程珣”，向晚攥住程珣的手说：“那天左老师来找我，说最坏的结果就是你去坐牢，后来想到厂里之前那个无缘无故死去的财务科科长，我就觉得坐牢也没什么可怕的，至少你能活着，在里面关上十年八年的，我还年轻，总能等得起你，但现在又有转圜了，你愿意吗？

向晚剧烈的打了几个冷颤，双手的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向晚反反复复的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忽然，曹骏说过的一句话，猛地从她脑中了来，犹如白光一闪。

“谢谢你晓涵，我回去后一定跟程珣好好商量商量。”，说完这话向晚觉到谢晓涵的睛里了浅浅的笑意，“向晚这可能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要去北方了。”

向晚直直看着谢晓涵，问：“说什么？”，向晚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声音颤抖的一塌糊涂。

程珣用下在向晚的颈后蹭了蹭，“我是说万一。”，向晚洗好碗拽过布巾了手，拽着程珣走到卧室里坐好，“你知这次是谁从背后对你动手吗？”

“那你知人家无冤无仇的为何会对付你吗，李乘风除外，他不是人。”

谢晓涵接着说：“你说要是你背后有一个人整天琢磨着怎么害你，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你不害怕吗？”

向晚说：“你脸上有伤？是那个畜/牲打的吗？你可以告她的，晓涵。”

“关键是不是我们想离开就能离开的了的。”，向晚叹了气，“今天过去后我都不知明天该怎么办。”

饭后向晚抢着去洗碗，程珣站在一旁陪着她，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向晚看，虽然两个人夫妻已经有段时间了，可向晚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是程珣自己剁了馅用清煮的，上面只撒了碎葱，吃起来很劲，向晚跟程珣东聊一句西聊一句，就是没提厂里的事，程珣没回家的这几天也不知有没有人给他送饭过去，向晚希望他回到家以后能吃的安心一些。

程珣走过去从背后拥住妻，说：“向晚，如果我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