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拥她。

“爹爹，为何最近卖糖葫芦的阿公迟迟都没有来？”

“李风华，你背我下山。”

“好。”公孙遥拖着厚的哭腔，满脸晶莹剔透地看着他。

“是吗？”公孙遥眶着迟疑。

待到车回城的时候，公孙遥才彻底净脸颊上的泪珠，拉着李怀叙的手，突然又，想再去看看自己从前住过的小巷。

“兴许是最近天实在太冷了吧，囡囡想吃糖葫芦了，爹爹带你上街买去。”他蹲下，一把将女儿抱起来，密的胡轻轻蹭着

“是。”李怀叙斩钉截铁地捧起她的脸，“还有我们在长安的时候，多少次逢凶化吉，一定都是娘亲在帮我们。”

从小到大，她每每看见人家有娘亲撑腰的时候，总是羡慕，每每看见人家父母聚在，阖家乐的时候，也总是羡慕。

“会看见的。”李怀叙心疼地轻抚着她的后背，“娘，娘亲在天有灵，会看见我们还有孩的。娘想想我们南下的这一路，几乎未有半风雨，这一定就是娘亲在天上保佑我们，保佑我们一路平安，一生顺遂。”

李怀叙也被她的样成功逗笑，拿起帕一一替她拭下脏兮兮的脸庞。

狭长的巷与从前其实没什么不同，了冬的时候，光便变得格外珍惜。

公孙遥裹了披风，细数着墙上几十年如一日的青苔，在李怀叙的陪同下，一步一步往巷的走。

“可是娘亲看不到她的外孙还有外孙女了。”她趴在他怀里溃败决堤，“李怀叙，娘亲看不见我们的孩了……”

“好。”

她躲在角落里只有惠娘和蝉月安的时候，她可以自由自在地赖在爹娘的怀里撒，这是她一辈也羡慕不来，一辈争不来的。

……

李怀叙任劳任怨地收好帕，又背自己气的妻下山。

李怀叙又轻抚她的后背，过了良久才劝她：“好了，娘若是还想再陪娘亲说说己话，那咱们就再在这里陪娘亲多坐一会儿，若是不想，我瞧这边山脚下就有寺庙，咱们去庙里，为娘亲祈福祝祷，好不好？”

她还记得她们曾经住过的那一间小院，就在前面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

她这一辈，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好嫉妒公孙玉珍的，可是唯有一件事，那便就是她的父母俱在。

公孙遥成功被他逗得破涕为笑，泪鼻涕糊了满脸，全沾在了他早就被哭的衣襟上。

怎么会有一个男人，这么会说讨人喜的话？

公孙遥在须臾之间驻足，看见小姑娘的父亲随后也从那扇门里走来。

公孙遥也自觉往他的怀里钻。

李怀叙自然依她。

下到山脚下的两人，手牵着手在寺庙中上了三炷香，全都是为江氏祈福。

“我还没有告诉过娘，自从娶了娘之后，我的运都变好了。新婚第一日便有了爵位，还有了官职，娘简直就是我命中的福星。在彭泽县的时候，我在那山上，差都以为自己要回不来了，结果下山的第一便就见到了娘，当时我就在想，一定又是娘冥冥之中的福气在庇佑着我。不过后来我回家仔细想了想，娘如今年纪尚浅，应当还没有那么的功力，那便一定是娘亲看在娘的份上，在天上顺便也庇佑着我，所以我才能一直顺遂至今，平平安安。”

小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跑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回仰着脑袋望向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