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观鼻鼻观心，不敢再说话。

“吵架没吵赢，却要嫁给我？”他怪笑着，“你说，这公孙府上的小，是各个都想直接当皇后不成？”

“公孙遥。”

公孙遥又同蔫了的黄瓜一般，垂丧气：“蝉月，你说，我适才同阿娘说的那些，若都是真的，该有多好。”

“小莫要自己吓自己，小一片孝心，将那纨绔九皇成天上有地上无的翩翩君，全是为了夫人着想，佛祖知了夸您还来不及，怎么舍得降罪于您呢？”

因为她没名没分，不能上公孙家的族谱，也不能公孙府的祠堂，所以公孙云平就将她的牌位放在了城外的济宁寺，每年她的忌日都会带着公孙遥过来看望她。

他言又止，止又言，好容易酝酿好措辞，想要开，却听见门边上突然传来开门的响动，吓得赶跟随自家主往偏殿侧边走。

他悄悄地去打量自家主的脸，希冀能在其上找到一丝自信坍塌的征兆。

“嗯。”公孙遥回首，认认真真将偏殿的大门关上，殿内跃动的烛火在最后一刻，仍不忘刺痛她的睛。

直到公孙遥走后许久，李怀叙仍倚靠在偏殿的房檐下，神情说不上的散漫。

愿意答这话。

公孙遥又一抹泪：“不能叫娘亲知我过得不好，娘亲她为了我，生前便吃了许多苦，若死后还不能叫她安心，我才是真正的不孝。”

若那些都是真的，这桩上上之好的姻缘，又怎可能会落到她的上呢？

“真的！”蝉月用力，“小定是晚上同大夫人他们吵架没吵赢，所以神不好，咱们去禅房里好好睡一觉，醒来便什么都好了。”

“二小。”

公孙遥却浑然不知，轻轻拭去角的泪珠，又继续：“娘亲，您在天上，是真的有在保佑孩儿吧？不然，孩儿哪里能有这样的福分。您都不知，在得知是我要嫁给那九皇后，姓赵的还有她的女儿，脸都难看成什么样了，我一辈也没见过她们那般狼狈的时刻，实在是大快人心……”

“真的吗？”公孙遥不是十分确信地问。

她只得退的离烛火台远一些，靠在门边上：“孩儿过的很好，上就要嫁人了，娘亲不必担心。他们都说，那九皇不论文采还是样貌都是众皇中最挑的，在群臣中还颇有贤名，十分得圣上心，孩儿嫁给他，说不定连皇后都得，将来的日，也定能过的十分舒坦，娘亲可以尽情放心……”

“公孙遥……”

“小，您的良苦用心，夫人若是知晓，定会动涕零的。”蝉月搀扶着公孙遥，一步步从偏殿里来。

“那丫鬟适才说，她家小吵架没吵赢。”李怀叙指着方才二人离去的方向，眯了。

公孙遥给母亲上了香，叩了首，刚哭过的睛便被前的烛火熏的有些受不了。

李怀叙琢磨着这三个字，不消片刻，便一个鲤鱼打：“走，咱们去瞧瞧，今日这位公孙小同家里人吵的架，究竟是赢了，还是输了！”

难不是您素日里名声实在太差，嫁给您真还不如嫁给京中任意一个有才的世家吗？

但凡吵赢了也不会在这个时辰上山的公孙遥，此刻正在济宁寺供奉香火的一间偏殿里。

“……”为期屏气凝神，“是。”

醒来便要回去认命嫁与那九皇了。

—

而刚巧走到偏殿外的李怀叙同为期，也因为听到这一段心不一的说辞，而双双陷了沉思。

这分明说的是喜之事，话中透的哭腔却仿佛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叫人知她的难受。蝉月站在边上，对自家主是心疼的不得了。

“阿弥陀佛。”她看着蝉月接替她关好殿门，拍着脯，“是不是适才在阿娘面前说了谎，惹了佛祖不快，所以降罪于我了？今夜殿中这烛火，总是刺的我睛疼。”

李怀叙却不他，撑着脑袋又自顾自问：“你适才说，今日上山的是公孙府的哪位小？”

不成想，他仍旧是眉目舒展，眉峰上扬，眉宇间，端的是一抹闲适自得，神态自若，仿佛这公孙小不是在说反话，而是真的在夸他一般！

后来他有几年外放，不在京中，便只有惠娘带着公孙遥过来看望；再后来，他官职又迁回京城，到了从三品的鸿胪寺卿，却再也没有来看望过自己这位从前的枕边人。

李怀叙却又问：“母妃看中的是公孙家哪个小？”

她被吓的一时失了手，沉重古老的木门发吱呀的一声。

十三年前，她被公孙云平接回长安，虽然将母亲的尸骨葬在了钱塘，却带着她的牌位一起，到了京城。

可是旋即她又苦笑。

“叫什么？”

如若不是仍旧带着厚且无法抹去的鼻音哭腔，为期想，他倒真的要信了这公孙小捎给自己亡母的肺腑之言。

“小之孝心天地可鉴，便是菩萨来了也说不得您什么的。”

“公？”为期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