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抓着他的袍袖，一边探去翻床下的橱柜。谢祈明见她弯腰，躬为她打开橱柜的门，她一阵翻找，从橱柜中翻了她要找的东西。只是托在手上，端微愣愣地看着这一条上绣着莲的褐布袋，手指碰了碰，抬看向他的睛：“怎么用？”

“殿下那本图上一二页上写的清楚明白，”谢祈明语气未变，“殿下且先更衣。”

端微着：“我也这样想，我原先和长商议，若谁再说女有月事便不详，便直接把他拉去砍。”

谢祈明仍是抓住她要摸的手，指尖轻轻碰上布袋一端的系带，虽是叹了气，但语气仍颇有耐心：“此中间空缺分填了棉，以附月事经血。短扣要扣于亵后方，两侧长带系于亵上的系带。女贵，月事带须整洁燥，不可被人随意碰，若沾了脏污上去，易使女染带下之症。”

“你防我怎的像防虎狼一般？”端微被捂住嘴，不满地掐上他的

“当真？”端微舀起一勺，尖都是甜的，此时侧过脸看向他，“我听嬷嬷说，民间常以女经血为秽，常设了规矩不许有月事的女去某事，寻常士更对此避而不谈，你为何不避？”

“殿下的臣如微臣一般，都关心殿下康健。不过前面殿下屡屡伤病，前几日朝中有人便指微臣与内阁钳制殿下，以至殿下伤愈又病，”谢祈明微微抬，对上端微的眸，“微臣若再不盯些，怕是下一次朝中会有人说微臣待殿下了。”

端微以为他人已走了，有些意外。只见他两手均拿着什么东西走来，待他到床前，端微看了一。他左手将一碗汤羹置于床旁的案几上，将另一手的汤媪放了端微的被中。端微一怔，汤媪隔着她的衣衫被到了小腹。隔着衣衫减了度，刚好有足够的意。

端微瞧着他的脸，不禁应了一声。她侧蹭了蹭他的手臂，和他一同去看他手中的那本书：“我自前几日病后，总觉着你关心了我许多，你是不是——”

“……”

微低看着自己裙衫上的血迹，“这……这该怎么办？以前因我一直未有这个东西，嬷嬷和长便不曾教我，只说有月事带便可。”

他端过那碗汤羹，用玉勺搅动片刻散，将碗端着凑到了端微的边。

“移风易俗并非一朝一夕可成，至于民间如何说，殿下不必太过在意。若有男会因女月事而沾染晦气，想必他并非由女所生，其行甚比不得知恩的牲畜，这愚昧之人的话，殿下听来什么？”谢祈明一面说着，翻过了一页书，似乎找到了什么东西，“冷香汤……可治女月事期间的气血亏虚与寒凝血瘀，明日微臣命人制来，殿下记着要饮尽。”

端微见他起向殿门走，也不再多拦，不过稀里糊涂地着他所说的将月事带与衣衫都换好了。锦碧闻声后换了新的床褥上去，正要与端微说些什么，再见谢祈明殿，忙带着端微沾染的衣衫和褥被退了去。

“御膳房所制的红枣桃葛粉羹，养血安神，通经活络，”谢祈明将她的锦被遮了遮，“殿下腹坠痛，为月事间的常症，此粉羹或有缓解之效。”

“这是？”端微端过碗来，看着这碗汤羹，“汤羹？”

谢祈明也未抬，似乎正在看手中的《千金方》，声音略微低了一些：“凡胎，无论男女，皆从女中。飞禽走兽，皆由雌育。若无月事，世上便无凡人降生。若此论，此非但不为污秽，反倒洁净。”

“你为男，怎么懂得这样多？”端微了，可看着他，语气迟疑了一些，“你不是说你未……”

端微就知从他中听到句话是不可能的，她轻哼了一声，自己舀了一勺汤羹到嘴中咽下，凑上前去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角。谢祈明翻着书的指尖一停，抬手熟练地捂住端微要亲上来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