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但怎么坐都觉得别扭。

审开始的前一天，那个老家伙带着自己豪车狂飙，吃遍了大藤市的级餐厅，颠颠蹭吃蹭喝的顾慎，没忘了每顿吃完偷偷瞥一菜单，价格与现在这家差不多。

20分钟之后。

他一下沉默了。

听到这句话，顾慎觉得心底的某弦被拨了一下，只是他向来不善于安别人，只能轻轻地说：“那你更要照顾好自己了，我去买单……江滩的事情办完咱们早回去，我把你送到家门。”

提前带自己“见了世面”，这时候不至于过度震惊，甚至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回一句。

在青河待了两年，啃了大量红薯，来到大都荔浦街后，顾慎被这家小摊的烤红薯惊艳到了，这可能算是大都第一次在自己心中迸发光芒。

曲略微低，神闪烁了一下，轻声笑：“小顾医生应该知……我最近一直在接受治疗……所以学校那边请了假。”

“谢谢。”

“小顾医生是第一次来这餐厅么？”

“来过的，但是不经常吃。”

第一次吃到这家红薯的顾慎心底甚至发了“不愧是大都啊，连红薯都烤的比其他城市好吃”的慨。

顾慎想了想。

顾慎来到了一家旋转餐厅，单独的包厢雅座，灯光柔和，音乐舒缓，气氛静谧。

他之前就看到了……这个女孩手腕上有不止一的伤疤。

顾慎先是一怔，接着才明白不在了的意思……

曲偷偷笑了笑。

因为分手而自残。

……

谢树先生。

父母……不在了？

“谢谢好意……”曲低声：“我现在一个人住，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坐上餐桌后，曲的坐姿很放松，完全不像是十六岁的姑娘，也完全看不先前的腼腆了。

这家餐厅就在江滩沿岸，包下了整座二十九层，客可以俯瞰江滩夜景，有游船有灯光，节日或者运气好的话还会碰上盛大恢弘的烟火秀。

顾慎好奇：“你应该还在念书吧……这么晚来，父母不会担心么？”

“这块排切好了……喏，给你。”

曲话语中的“这餐厅”，应该指的是消费价格……刚刚他看了一下菜单，在这里吃一顿饭大概需要人均两千左右？

“我想吃一……正式的，可以吗？”曲想了想，委婉：“江滩附近有间餐厅还不错，如果你没有钱的话，我可以买单的。”

“正式的……”

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竟然会这么极端的事情。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拿红薯招待朋友的行为，在社行为学上来看应该会被定位成“吝啬”……当然他的本意并非如此。

看着对方娴熟用刀的姿势，顾慎已经可以确定，曲这位小姑娘在一个富贵家了，不过倒也合理……寐语者心理咨询的费用可不便宜，一小时八百，一个十六岁女孩能每周固定来好几次，零钱得有多少？

顾慎注意到，曲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把袖里的手缩了缩。

……

“不要伤害自己的了。”顾慎柔声：“你的父母会伤心的。”

顾慎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