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之前的衔“无上可汗”，严格来说是自称，并未走过任何程序。只不过实力大，有了既成事实，没人敢反对罢了。

骨力裴罗之父为回鹘首领，曾领唐瀚海都督之职，后被诬告谋反，被唐玄宗放岭南。

开完国后，圣人便是草原上新建立的汗国的天，正统方面没有任何瑕疵。

“当年骨力裴罗建立回鹘汗国，当上可汗，是怎么个情况？”李守信又问。

贵人/国人会议的权力是很大的，因为草原帝国绝大多数的人控制在贵族手里，可汗只不过是最大的那个贵族罢了。

“国人”就是“贵人”的意思。因为游牧经济的特殊和传统家产制的观念，自匈以来，草原上实行的就是分封制。

参会人员包括萨满巫师、单于/可汗的亲族、地方贵族。

“今回鹘已亡，草原无主，诸齐聚。”李守信说：“来参会的首领们可算得上国人？”

“没有。”

有些事情，看似多此一举。但你最好真的“多此一举”，因为很多人相信这个“多此一举”。

“那就好。”李守信笑：“国人会议召开后，推选来的新汗，可是草原唯一真主？”

回鹘时代，他们使用一被称为“世选”的制度，即可汗继承人优先在“药罗葛”氏的孙中选择。在先汗薨逝，新汗尚未继位的时候，一般由众于越临时监国，理各事务，然后再召开国人会议。

国中大事，可汗同样需要与这些代表地方势力的贵人们商议。

这个时候，其实就现作的空间了。如果于越能力很，威望很，就有可能取代药罗葛的孙，成为新汗。但即便可汗的血统发生了变化，新汗仍然以药罗葛为姓氏，综观回鹘历史，这样的例并不鲜见——像昌回鹘仆固俊那样直接篡位，且姓氏都不带改变的，委实是少数。

(本章完)

国人会议的决定，于一切，比单于/可汗的命令还要。

“可。”乌鲁克说。

“新汗即位后，昌仆固氏、葱西药罗葛氏窃踞汗位，理当征讨，可有问题？”

可汗需要满足治下每个地方势力、落集团的需求，以换取这些地方势力首领对可汗的效忠和追随。匈单于、突厥可汗、回鹘可汗皆是如此，没有例外。

以匈为例，贵族们一年三次集中于王，召开“会”，商议国事。这三次是固定会议，如果遇到突发事件，单于会派人通知，临时加开会议。

“有。”

“如此，速速准备吧。”李守信说。

“那么还请大萨满略略讲解一下。”李守信说。

如今碛北诸皆在，经国人会议推选后，便是无可争议的大汗，如同骨力裴罗当年一样，相当于开国了。

国人会议的一项重要议题是可汗的推举。

同时，他准备把情况汇报给圣人。

其实这就是落民主议事制度。传统源远长，甚至直到明朝末年，后金那边也有大同小异的议政制度，可一窥其貌。

“那么可有资格召开国人会议？”

与契丹任期三年且谁都可以参选的制度不同，回鹘可汗是终制，且原则上由嫡长继承。

。照汉人的说法便是祖宗法度。”

“汉人有‘法统’之说，草原亦有。”乌鲁古微微一笑，：“后突厥汗国末年，天下大。骨力裴罗先随阿史那施起兵，屡立战功，获得‘叶护’之职。随后又击败判阙特勤、乌苏米施可汗、仆固、同罗等。又与葛逻禄联合，击败旧主阿史那施。接着与葛逻禄翻脸，角逐漠北，将其远远地赶到了西域。完这些事，骨力裴罗从容击杀突厥最后一任可汗（白眉可汗），结束了阿史那氏对草原的统治。”

“是。”

“好。”乌鲁克说：“如果用汉人能理解的说法，便是召开‘国人会议’……”

李守信以往看的都是汉地史书，此时第一次听到另一个角度的叙述，觉得蛮有意思的。兼听则明嘛，唐朝册封只是巩固了骨力裴罗的地位，但还缺少“合法”、“正统”，这就需要召开国人会议了。

“骨力裴罗击杀白眉可汗后，人皆云得唐朝册封，故得以当上大汗。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乌鲁克说：“真正原因是召开了国人会议，众推骨力裴罗为汗，建立回鹘汗国。没有这个会议，骨力裴罗便不是真正的大汗，无论唐朝册封与否。”

前唐之时，曾有过郭仪单骑退回鹘的故事。当时回鹘军队内有五位于越（宰相），郭仪依靠自己的老关系和个人魅力，说服了他们，令于越们对仆固怀恩的话产生了怀疑。因此，即便军事主帅持攻，但五位于越召开国人会议，了退兵的决定。

骨力裴罗遂投靠突厥，在后突厥汗国的末世中，展现了过人的军事才能以及超的纵横捭阖能力，最终一举击杀突厥末代可汗，结束了阿史那家族的统治，草原迎来了药罗葛时代。

乌鲁克讲解得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