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授剑过程在持续半日之后终于结束了。

康延孝、折逋泰、李彦威、田星、魏穰等突将军级将领静静等着，心里五味杂陈。

邵树德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康延孝经常接武学生军官，总觉与这帮被“洗脑”了十年之久的愣青的想法格格不。他有时候总在想，当他们这些旧军官老了之后，武学生军官全面挑大梁的时候，禁军会是什么样？

念完，脸上已是一片激动之。

“奋于行阵，决命捐躯”是邵树德描述他父亲当年奋勇厮杀时的情景，今日儿又用这样的话来回答，父两代人忠勇为国，让他也慨不已。

“学生定将‘奋于行阵，决命捐躯’，以报总办之恩。”钱岑大声。

这支军队，是他一个人的。

军队之中，武学生应该也不至于把持所有职位。侍卫外放、行伍简、将门弟、新锐等等，渠还是很多的。

“今戎事方殷，上宰忧劳，君文学发，当勤学苦练，忠信为主，异日累分郡符，亦总戎镇，寻常事也。”崔从辉一字一句念。

“好好。”邵树德细致地替他理了理战袍，接着给下一人授剑。

“羽卫爪牙，昼巡夜警。忠勤匪懈，诚节用彰。”钱岑答。

考正儿八经的士了——自唐以来，乡贡士没有什么特权，就是一份罢了。

即便已经老了，依然无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

邵树德不厌其烦地一个一个授剑。

郡符、戎镇的本意是刺史、节度使，如今没有了，实际义是你好好学习，将来指挥一州之兵甚至一个方面的战事，都不是问题。

这就是他安稳如山的基。

不过，旧军官的路也没有被完全断绝。

这个天下，是他一个人的。

康延孝看着列队散去的武学生们，暗暗松了气，同时也有些佩服：圣人到了这岁数，居然力还这般旺盛。

官场之上，不允许科举文官一统天下。

这队，别人拉不走啊。

“是，家父乃洛上合殿戍卒。”钱岑答。

“朕认识你阿爷。”邵树德笑：“当初给你写评语时，提到了你父亲的功劳，可还记得？”

这就是他睥睨天下的本钱。

但在看到自己常年带的军官在圣人面前这副礼拜的样，心情还是很复杂的——这550人里，已经有相当一分人在突将军实习一年了。

“康卿。”邵树德招呼众人上了关城

今上似乎非常喜“折中”。

谁若想试试，可以去听听禁军将士们的呼声，到底是向着谁的。

“你父二人，都是朕的爪牙心腹，没有你们，朕又何来这天下？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稳。”邵树德说。

当然，对他们这些已经功成名就的人而言似乎不是坏事。他们已经富贵在，如今最重要的是保住已有的富贵，不被别人掀翻在地。继续拥护邵家江山，或许是保住富贵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

“还记得朕当初写给你的话么？”邵树德问。

事实上野心家终究只是少数，官大将中有别样心思的很少很少，前提是你别被底层武夫裹挟。

“钱岑！”邵树德将茶山剑递给对方，：“你是侍卫弟吧？”

这就是别人只能战战兢兢伏在他面前的本。

他们并没有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