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需要我来额外什么。本没有人需要我。

一退，躲开了。

我不说话。他用靴尖轻轻推推我，和我说：“阿信，你不用觉得因为你对我说了好话，我就会忘了你觉得我该死。我不会忘的，我永远也不会指望你有一天不恨我。但是如果你能多说我听我的话，我保证——我以后就不你的嘴了，好不好？”

上元节的时候，我没去。我病了。

要是以前，我肯定要冲去阻止他滥杀无辜了。但是那天，我只是觉得好累啊，他好吵啊。过了一会他骂够了，安静了，我就睡着了。醒来看大家都还在，该咋地咋地，没谁脑袋掉了。

*

于是此后，我就更心安了。

“阿信，上元节的时候，你想看灯吗？”他问，也不等我回答，就自顾自说下去，“我们到时候就穿便服去吧。正好也可以顺便试试，会不会有人敢派人来刺杀我。”

我不怎么生病，特别是长大以后，结实了，什么都能扛得住。不过我受过很多伤。这次这觉就跟养伤似的，但是这伤很严重，怎么养也养不好，而且还反反复复的，好不容易觉得好多了，后来又突然不好了，就跟有人偷偷过来又了我一刀，但我不知，也看不见伤在哪。觉自己一直像了太多血似的心慌，发烧似的觉很冷（但是，摸一摸额并不太烧），有时候还会有那本来是我动内力时才会有的痛意（不过程度没有那么烈，而且很短暂）。最难受的是没有任何，吃什么都不好吃。唯一的好事是：魏弃之不在这里留宿了。他是皇帝嘛，不能让我把病气沾给他。但他还是会来，每天都来，什么都不说，就在那里恻恻地瞧我一会。有时候我觉得他神里的意思是责怪。以前我受伤，他都会责怪我，那时候我还相信，他是珍惜我才会责怪我让自己受伤……我现在懒得追究他当初到底因为什么老是训我，反正这会我觉得，他是责怪我不能给他了。

我蜷起来，好叫他不能踢到我的脸或者肚，那些很疼的地方。然后和他说：“快。”

他没踢我。

天气和起来，树枝上冒新绿。天，万都复苏了，只有我，别说复苏了，不往下走就不错。魏弃之似乎觉得我病了是因为王太御他们照顾的不周到，他于是调过来一个他一直以来比较满意的人——刘十九穿着女的衣服现了。

于是我被他抓着领直接拽到地上。他为了拽我，踩到了我吐来的东西。现在他踩住我，往我中衣上他的靴底。然后他踢了一下我的脸。并不是很重，但正中颧弓，很疼。

*

*

没有任何用。有一天我听见他去后在外面的殿上骂起人来，骂王太御，骂刘十九，骂曾医生，骂每一个负责照料我的人。最后他说他们这事都不好，脑袋别要了。

“阿信，”他说，“来，说：‘稷，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