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开始同情刘偏，那些女人们明里暗里指摘月月，说月月不该对刘偏笑，平时刘偏去了，月月也不应该给刘偏端茶，这是误导刘偏，让他产生非份之想。

我夫讲到这儿，停了停。喝了矿泉。

我夫，说：“彩的在后面。”

得刘偏这样壮的男来帮忙，大家又看到刘偏帮吕师傅翻地，挑粪。

夏夜，灯光照在里，群山隐在远，一些音乐，像一样淌在他的寂寞里，那些悠扬的音符，仿佛像夜中的河，咽呜着挂在河边的丛枝上，又一下被冲得老远，老远。

刘偏笑笑，不理别人。照样去挑粪，翻地。

这伙村里女人就觉得自己成了正义的化，公开说月月的坏话了。说她本来就是一个妖。喜勾引男人。

村里的教书先生宋老师听说这事，把刘偏叫去，关上门后很认真地说：偏，你想那个月月，也不是不可能的。世间事，万事都有可能。但你这个驼，得想办法治治。

刘偏虽然很佩服宋老师，但也知这驼，恐怕是华佗再世也治不好，便笑笑。

夏夜，他坐在自家的地坪里，搬一条凳，一把二胡，他没读过多少书，也不知简谱，全是跟人瞟学的，不过，若论他在音乐上的天赋却类拨萃。

宋老师见刘偏上钩了，指使几个小孩去偷刘偏心的二胡。

有关刘偏晚上睡觉脚上吊几块红砖，想矫正驼峰的笑话，上就传了去。有人说：宋老师没良心，有人说，月月别逗他。得刘偏好几个月都不敢上吕师傅的门。

于是，他继续说故事。

好有些女人背后就扯住刘偏说：你蠢呢，以为月月会嫁给你啊。这么卖力。

大约一个月后，月月就和吕师傅说，她准备回家。

月月听到了，心里有些过不去。情也一下变了似的，变得不太开玩笑了，整天低眉顺的。

有天晚上，小孩就去刘偏家，装偷他的二胡。因为刘偏的二胡拉得好。那把二胡是他亲手的，一向很珍。

刘偏似乎认识到，他与月月是不可能的，他甚至觉得别人都在取笑他。他就不往吕师傅家这边跑了。

他家门前是一条宽宽的大河，刘偏坐好，先试一下音，有些断断续续的音乐飞绕在他的边。

宋老师附耳对他说了几句。刘偏憨憨地笑。

宋老师说：我有一个方可治。刘偏再笑，知宋老师是开玩笑。宋老师见刘偏笑。便：算了。你以为我开玩笑，我就不说了。

刘偏会想翻去抓这班贼，可只是躺在床上哇剌哇喇大叫：谁敢动我的，谁敢，谁敢，谁敢。嘴里哇啦哇啦，却挣扎不起。

刘偏虽然表面上不相信宋老师的办法，暗地里却宋老师的去。每天晚上睡觉，脚上吊几块红砖，想把背上的驼峰吊直。

他们先用开门栓，然后，装偷偷摸摸的样，去取他墙上的二胡，又怕偏听不到声响，又故意摔倒在地。这就惊醒了刘偏，他大叫：什么什么？

吕师傅说：再学半年，你就可以师了，你怎么就不学了呢？月月说：我娘帮我找了一份事。吕师傅也明白其中原由，不便留月月，只是有些遗憾。

刘偏沉浸在音乐中，摇摆，像要把一切苦恼，都摇开去。

我问：“月月真的不学徒了，要回去啦？”

他挥挥手，让刘偏走。刘偏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