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您怎么看来的呢？”

老师说：“世间学问，最简单的才是真学问，玄之又玄者，不过是故玄虚，哗众取而已。”

老陈笑笑：“考得好，有时也录取不上，填报学校很关键，先生能指一二吗？”

这样一来，我夫练字，我学测字，我全盘调度店中一切。三人各司其责，相安无事。

老陈一副虔诚的样：“想请先生为我孙考测一字。”

老师望了一对方：“请坐。”

老师微笑：“路途遥远，辛苦了。”

老师却说：“测不，有奇丑者为相，有堂堂者为下里人。人不可貌相，先生离相十万八千里，而七十二行，我也难以一一数清。”

自从正式拜师之后，我才了解长一家。家中除了他们夫妻外，还有一个专门的保姆，大家都叫保姆为陈姨。他还有一儿一女在外面工作。儿在圳，女儿在上海。不过他们很忙，几乎要过年才回来。

老师这一句，我听懂了，原来来人也是这一行的。

老师。

他一起，那两个中年男也起，其中一个说：“有趣，有趣，我们是来看闹的。”

老师也呵呵一笑：“若一定要说，送你两句诗，一生事业在梦中，半世飘零雨打萍。”

老陈呵呵一笑：“先生测字，原来这么简单？”

老师抬望了一。我也打量了一下这两人，一胖一瘦，穿整洁，两人坐在一旁。

老陈说了一个“从”字。要我老师帮他测测职业。

旁边两中年人也一齐笑笑。

“古时文人写字作画，互相赠予，不收钱的。先生不过是行走江湖，我不过是坐在家中，谈什么钱？”

依我平生的观察力，真不清来者何人。说是个迂腐的书生，也可；说是个不讲究穿着的大学者，也可；说是个跑江湖的术士，也可。不过，无论如何不是个普通百姓。

老陈偏着：“先生这么厉害，能否给我测个字？”

老师在桌上敲了一下，这是他与我约定的一个暗号，敲一下，不必泡茶。敲二下，泡茶。三下，泡茶兼张烟。

老陈哈哈大笑：“厉害厉害。”

老师想也没想，随：“考得好。不用担心。”

“你不是测一个‘重’字吗？此字分拆，就是千里。千里，重也。”

老陈哂笑：“是测不，还是不愿说？”

我还是第一遇到别人测职业的。正想好好学一学。不料老师说：“不测。”

老陈呵呵笑：“是不愿测吧？”

来者：“大师，我姓陈，还是隔县的，久闻大名，特来拜访。”

老陈吃惊的样，问：“为何这么说？”

有一天，我正和老师闲谈，来一个人。来人穿一件要新不新的黑衣，趿一双要贵不贵的鞋，一副酒瓶底儿厚镜。门就：“大师好。”

老陈拱拱手：“失敬，失敬。”

学艺没几天，就碰上一个刺。

三人走后，老师教导我：“来的人，并不是都来测字的，有的人是来故意考你的，有的人是来砸场的，这三人是一伙，这老陈呢，本就没有孙考大学一事。”

正说着，来两个中年人。

老师把目光落在老陈上：“填报学校，越远越好。若是填本省，录取不上。”

我了纸给他。他不肯写，说：“重，重量的重。”

老陈脸有些红，说：“那暂且告辞。”

老陈又问：“蒙先生算得准，多少钱？”

老师叫住老陈：“慢走，千里之外的大学，老先生记得在梦中还可再一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