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装,向来直言不讳,与你开门见山。
“鲁肃说要跟你回广陵。”
“我想想,是有这回事。”
你静待他继续,以为是周瑜借陆逊来敲打你。
陆逊抿唇,静默片刻,直直盯着你。
你被盯得浑身发毛,终于在你受不住前,刻板的年轻人移开视线,脸色僵硬。
“在下恭祝殿下和子敬了。”
“……哈?”
你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发出这样的声音,眼前的年轻人正襟危立,一身正气。
结果到你跟前是来贺喜的?
难道让鲁肃跟你回广陵是江东的计?
你警惕起来。
“就为说这个?”
“……”
你看穿他攥紧泛白的骨节,握着的公事文书都咯吱作响,惊扰了他,让他连忙松了力道。
也松了一口气。
“在下没有别意,上次一别已是许久,是在下想的太多了。”
陆逊已转身要走,你察觉到什么,叫停了他。
“…要留下喝杯茶吗?”
他静望着你,襟怀坦白,磊落入座。
让你怀疑反倒是自己因为鲁肃想太多。
“殿下对孙策是何意?”
陆逊突然发问,你恍悟,原来是替孙策来问。
只是陆逊和孙策不和,没想到他人还真是清风高节,公私分明。
“伯言觉得呢?”
陆逊抬眼与你对视,眼中清明澈底。
“殿下的心事,在下猜不透。”
这话给你堵回去了,只好无奈作答。
“你既然叫我殿下,也该知道这声称呼后面是什么。”
言外之意是,情意或许有,但都不会修成正果。
陆逊看着手中茶杯,墨蓝发丝丝缕缕,垂在两侧,未曾抬眼。
“殿下一直如此吗?”
你真的很想打开窗户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升起的。
“此话何意?”
“殿下……真如公瑾所说。”
爱装糊涂。
你摸摸鼻子,尬笑两声。
听起来可不像夸奖啊。
“在下还有公务在身。”
“伯言,我还记得。”
你这么一说,陆逊反而顿住,抬眼直直看向你,星眸中情绪不明。
当初也如这般,他看着你恭祝你国运亨通,拜别了你。
也如这般,在他送你回房时提灯熄灭,陆逊少见地慌了神,紧抓着你道害怕。
全身心地依赖了你一次,黑暗中他的呼吸随你的靠近而加促。
他说着殿下此举不合礼,陆逊克己复礼得过分,当真符合心如规矩,志如尺衡,平静如水,正直如绳。
可他又为你破例多次,包括黑暗里不该有的一段唇齿相依。
你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当自己是意乱情迷,毕竟气氛到那了,不亲热一下实在对不起那阵突如其来吹灭提灯的风。
想来陆逊守礼规矩得要命,正直如他说不定还会把这事当耻辱。
你二人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眼下看来,你更像是花楼里提起裤子的负心汉。
“伯言志存高远,礼教为先,我以为你不会想让我放在心上。”
“殿下不该以己度人。”
你可以当上次是风来得巧,黑暗里是意乱情迷,可现在白日当头,陆逊此话一出你牙都酸了。
怎么办,人都自己送到眼前了。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江东谋士团瓦解,还能抱得美人归。
你是广陵王,不是柳下惠。
在你倾身捏着他下巴,在如尺板正的青年注视下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