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之中听见他说：

孟扶摇远远听着，仰笑一笑。

“扶摇……你，比我更重要。”

那样的疼痛里突然便觉得寂寞，如这生灭不休涤而来，敲击着静夜里失落的心房，将酸涩的情绪涨满。

“你懂个！”老爹骂，“小没见识，年纪小又怎么？没听过隔邻大宛女帝？十九岁继位！”

船上是不养废的，但这是在海中央，难还把他扔下海？再说船夫们看着那少年常常沉默着抱膝坐在船，脸向着海的另一边，那一刻神情看起来很遥远，有人试图取笑，但是那淡红的神转过来，所有人立即失声。

“比一比不成？你这猪——”老爹锅敲得更凶。

“大人家弟？官儿？”小虎笑，“叔你说前面一个也罢了，后面一个可就笑话了，他才多大，当官？”

救下傻阿三的少年小虎也很受牵累，经常陪着孟扶摇一起吃剩菜，众人嘲笑孟扶摇的时候，只有他护着，孟扶摇有次在船风，听见底下船舱老爹教训小虎：“离那个傻远一！”

孟扶摇爬上的桅杆，在风帆的端遥遥而望，她不知该望哪个方向，正如她不知她遗失了怎样重要的东西，那东西那般重要，以至于一旦失去，她时时觉得心中空了一块，再被了盐味的海风一，火辣辣的疼痛。

“知啦知啦——”小虎不满的声气，咕哝，“真是的，拿女帝来比什么？傻阿三又不可能是女帝——”

至于那是啥武功，最后一层是个什么东西，她又忘了。

是个废，唯一的作用便是撒网网重了他可以帮忙提一把，力气大得惊人。

大宛女帝？

不能惹，又讨厌，便有意无意的排挤他，给他住最差的船角落，吃剩下的饭菜，天气渐渐寒凉，也不派给他被，不过那傻阿三好像对这些都不太在意，没被盖就不睡觉，船上的人起夜，很多次都看见那少年盘膝而坐，不知在什么。

认识的人？

她站在桅杆上，闭目迎接着海风，最近因为半失明的原因，听觉等五识越发灵，隐约之中大脑受了那一番罪，仿佛误打误撞冲开了一关隘，只等云破月开翳散去之日，她恍惚想起，自己练的一门武功，在最后一层有个十分关键的突破，寻常修炼不容易达到，需要一番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知指的是不是这个？

这是谁的声音？低沉优雅，如这夜的海风，柔而牵念的飘过来，丝丝将她缠绕，迤逦不去。

阿虎抗辩：“他人很好！”

听起来耳熟。

不会是我自己吧？孟扶摇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阵，从满是鱼腥味的手看到脚破烂的脚，最后确认，这丫就是穿上龙袍，也绝对不像个女帝。

当晚她回到杂间，一抬手了小虎，用真力通了他的经脉。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见多识广的老爹重重磕烟袋，“而是那人来历不明，而且你注意过没有，那人明显不是平常，就连一个喝的姿势，都和咱们不同！要是什么大人家被追杀的弟或是更等级的涉及斗争的官儿之类，你我都迟不了兜着走！”

“扶摇，勇者不畏哭。

这些事的时候，她隐约想起什么，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对她过同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