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霓轻轻撩拨她的垂丝，有一下没一下：“其实世事总有两面，没人敢说是非对错都是绝对的。有些东西是双刃剑，好的时候怎么看都好，不好的时候怎么看都是憎恶。固然这是人心常态，不能拿来作为怨怪的借和理由，否则岂不就显得当初立下决意的本是愚蠢的？”

她慨地摸摸脸：“现在重新回想，我怎么就这么有无珠呢？”

她着人准备了甜汤，让御膳房给小术准备一份：“说起来，我听华青说你在找馨艺园的白夫人？”

“不说众的姿容，你爹当年才气绝堪称国士无双。你是不知，这京师多少姑娘迷他迷得了，就连我也差迷得不想太妃了，每每看完你爹再看太，就觉得嫌弃得不得了……”

小术恍惚懵懂，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蓝霓是在说她的娘亲，有那么一瞬又觉得蓝霓其实是在说她自己。

小术顿住脚步，蓝霓平静回看她一：“他对谁都好，对谁都温柔，正因为太好了，反而令人分辩不透什么才是他的真心。”

“连你也这么觉得吗？”小术拧着眉心，轻咬下：“你也觉得是他错吗？”

“拿不住又难得安心，容易惹人遐想，也容易招人惦记。”

小术摇：“我也是这次回到京师方得以知晓，从前真的一都没有听说过。”

“只不过除了拜会恩师之外，我还有些要事想要找她。但年后我又去了好几趟馨艺园，却始终不得而见。”

“在我记忆里的你爹就如那片梨一样，好看得令人移不开，温柔得叫人忍不住醉了。”提及故人旧事，蓝霓情不自禁缅怀之：“霞姿月韵，犹如画中谪仙，乍看一显得极不真实，再看一俨然就被慑了魂般……”

小术没想到年三十那晚上的随一句询问让华青上心了，并转而告知了蓝霓：“嗯，小时候得她教授琵琶，虽说只有短短几年的功夫，但在我心里依然尊她为恩师。”

瞧她幽幽怨怨的可怜样，蓝霓忍俊不禁：“行，不逗你了。”她提笔沾了丹朱在上，细细打量，又不太满意地将笔搁下。

起初小术还听得好好的，后来听她因为阿爹嫌弃当年还是太的当今圣上，汗就忍不住哗啦啦地直掉。

“不过后来我也想通了。”蓝霓索不画了，领着小术悠悠踱帘外：“你爹这样的人，远远看着是好，拿来供着也成，嫁来作一生一世的良人还是别了。”

“……”皇后娘娘太敢说，以至于小术都没来得及伤悲秋，就给愣生生惊了回去。

蓝霓静默片刻，又笑了笑：“不过我还真是一回听说你们家与太长公主竟还有这样一层私底关系。想当初你爹最为风光无限之时，也不见两家相互之间有所提及，我只是寻常普通的世关系来的呢。”

“倘若太长公主真心要护你们，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庇荫。”蓝霓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没有继续往下说什么别的。

霓，你就别逗我了。”

蓝霓没有立即回答，她牵着小术绕到玉缠枝的黄梨木贵妃榻坐下，这才舒眉：“其实我家那位何尝不是一样？亏得我当年忍痛割舍对你爹的钟之情，结果从这个坑里往另一个坑，一坑还比一坑糟，简直把我坑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