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何人,居然威猛至此,出招行云流水,进攻乱中有序,三两招就破解一对二的险境,而且毫不费力,可怜那两个缅甸仔,连对手的模样都未看清,就已经丧命在他手
江娴却看清了,且一眼认出了
不止,她还心知肚明,对面前这个男人来说,一对二算什么,某一年的石硖尾大战,他赤手空拳对抗近百个古惑仔,轻松获胜,那是他的成名战,此战过后,香港黑道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她太了解了,烂熟于心的了解,不光是战绩,她还了解他的秉性、脾气、喜好、行事风格
甚至了解他身上每一道大大小小的伤疤,哪年哪战留下,什么武器造成,她倒背如流
可她死都想不到,时隔四年的再相见,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江娴不知道该摆什么样的表情迎接正在靠近的他,感激或冷漠好像都不合适,所以她呆滞了,就那么定格在血泊里,脸色、眼神、呼吸全都凝固,若非眼眶正在一寸寸变红,谁都以为她是尸体
乌鸦蹲在她面前,沾了血的手轻轻触碰她同样挂血的脸,他似乎说了什么,但当拨开她遮挡面庞的头发时,他戛然而止,转而变成一句“你好漂亮”
她被熟悉的嗓音无孔不入地贯穿,不由自主发颤,脸蛋恰好蹭过他粗糙的拇指,她知道自己眼睛红了,挺尴尬的,赶紧别过脸去,却忽略了他这句怪异的话
她根本不理睬,乌鸦眼神流露一丝失落,念及她受了伤,耽误不起,他想打横抱她走,但转念一想不合适,于是缓慢伸出手,试探着想扶起她,见她没躲,才使上力气“你跟谁来的,丈夫吧,我看见你手上戴了婚戒,他现在在哪,我送你过去”
什么,江娴错愕猛抬头,倒把他吓一跳,赶紧解释“你放心,我不出面,不会引起他误会,我也怕好心办错事,毕竟整个香港,谁都…不相信我是好人”
要不是距离极近,声音千真万确,江娴肯定认为自己幻听了,他到底在装什么,她戴的银戒指他不认识吗,另一只不在他手里吗,还说什么丈夫,故意损她呢吧,还有,他这种谦卑的语气又是从哪学的,学得还挺像呢,她差点儿就信了
直觉告诉她不能再耗下去,他心眼子多坏她太知道了,几年前就领教过,现在一上来就装傻充愣,指不定要玩什么阴招,她费力地拂开他的手,自己扶墙艰难站起来“今天你救了我,我多谢你,但你不用惺惺作态跟我说这些,恶不恶心,今天我确实落魄,你要是想往外面传,灭我威风,那就随便你,但我把话放这儿,惹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包括你”
四周阴森,她的冷言冷语更冰冷,乌鸦彻底怔愣,两只青筋交错的手僵了片刻才想起放下,她夹枪带棒言语不善,可他并没发怒,甚至没反驳,只苦笑叹了气
还他妈装蒜,江娴边挪步边暗骂,知道他一直在后面跟着,故意找茬“我冤你了是吗,你在这儿跟我装什么呢,绿茶婊的那一套,乌鸦哥可是玩得手到擒来呢”
这股儿火憋多少年了,她必须发泄,但结果与她想象的截然不同,他竟然没恼怒,没气急败坏,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