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刻起，孟开平像是成了她追赶的目标。师杭思来想去，下定了决心，站起开始搜寻起自己要找的农书。

师杭坐在黄梨螭纹圈椅上，一张张翻阅着男人的字迹。

些难以辨认，显然是他刚开始习字写的，可有些却已分得轻重缓急，显几分端正模样了。

见字如面，她透过这些纸张看见了他的决心与毅力。

孟开平来时，抬对上的就是此摇摇坠之景。

即使这些已成憾事，可他从不自怨自艾，而是立志要凭自己的努力追赶上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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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聪明机又肯吃苦的一个人，要学什么不是事半功倍？只要他想，若给他三五年空闲专心治学，超过她恐怕也并非绝无可能的事。反观她这些时日来又学会了什么呢？

她突然发觉，自己原来是个心狭隘者。

下一瞬，他果将玉温香接了满怀。

只因为孟开平原先不识字，她便认定他是个无药可救的人。这实在太过短视了。

她想，有他在，即便她不慎跌下，总会有人接住她的——

他不敢声吓她，默默走到一旁张开手护着她。

她知晓是孟开平来了，偷偷抿浅笑了一下，旋即扬声问他：“喂，孟元帅，倘若我下来，你接得住吗？”

孟开平愣了一瞬，下意识了。

她想起二月初一那一日，男人炫耀似的拿他作的诗给她瞧，她只略看了一，中尽是鄙夷之语。

师杭方才将书，只听外间脚步声沉沉，很快，她的余光便瞥见了下一黑影凑近。

饶是她如何贬损他的字迹，他都只是微笑着许诺，自己会好生苦练的。

耳畔忽而响起破空之声，孟开平面骤变，堪堪向前跨半步。

忆及日渐生疏的琴艺和久不翻阅的书册，师杭内疚不已。

寻罢，她将数册书都搁在桌上，又取了木梯架好踩上去。

师杭有些失魂落魄地推开面前的木门，抬去望，果然望见了书案上一摞又一摞堆成小山似的字帖。

他曾说过，若非命贱，他同样可以和她谈论风雪月。若非无法学堂诵诗文，今朝他也不会低那群酸腐书生一。

师杭长叹一声，颓然闭上了。

她自小常用这间书房习字，午后窝在角落里读书，读了迷，若非母亲着人来寻，她连晚膳一事都能忘却。

八年时光转瞬逝去，她已不在此用功了，一个目不识丁的莽汉却换而于此用心颇，真不知究竟应何解。

也许他只当她说笑，也许她原本并没想这么的，偏偏师杭这一刻莫名想要格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