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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志花(2/3)

“老爷,讨你些酒喝,可否?”

大家都盼着打胜仗,是谁打的很重要,可远没有“胜”这个结果重要。孟开平胜了,黄珏和冯胜都会由衷敬他一杯酒,大力拥他为他叫好。

说罢,他将手中拎着的酒壶递给她,旋即又从怀中掏一吊钱来。也不看是多少,随意抛给那老

但,如今呢?

云饮尽这一杯,摇摇:“那姑娘说得好啊,新岁安康。你我今朝在此抵足一醉,明年何在,谁又能知?我真心不求你功名更,只求咱们都活得久一些。无病无灾太难,少病少灾就好。”

于是他双手接过,郑重了声谢,不再打扰。

就连师杭,这个如今他最亲密最喜的枕边人,也没有参与他的过往。

细细回想,真像他在昌溪的日啊,甚至还平添了志同合的淋漓痛快。

“这是自家炖的,还着呢,郎君若不嫌弃便尝尝罢。”

云数家常似的同孟开平聊起众人:“他仗打得好,人却不要命,平章劝也无用。还有曹元帅与冯将军,上回刀伤实在把平章唬得够呛,幸而应天大夫都是好手。”

聊到齐闻,孟开平来了兴致,忍不住多说几句:“他比我小,心的倒多。只是这小还没开窍,连婚事都办不周全。他推说不放心我一人,放!老何曾需要他瞎心!他只不过不放心沈家姑娘,又说不动她早些成婚

他晓得脸生得好看是有些用的,可像他们这样在泥地里、沙场上摸爬打惯了的男人,即便毁了半张脸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反而是靠着相貌讨来吃这事更加稀奇。

孟开平怔住了。越过姑娘灵动人的眸光,他隐约窥见了里间阖家团圆的祥和场面。

“我让沐恩早回应天,他不肯。”

……

姑娘怯生生:“祝郎君……新岁安康。”

直到都走老远了,云端着那碟依旧忍不住想发笑。

“赵元帅也是奇了,这一年来但凡上阵必中箭。衢州一回,池州又一回,胜之颇险啊。”

“郎君客气了……”姑娘面微红,“那里要得了这么多?二位稍等片刻。”

自应天走后,驻扎徽州,立府封帅,许多人和事都离他远去了。孟开平此人惯谈天说地,可有些心绪,他本无人可说。

他们不常上战场,杀人也少,手下拢共百十亲兵,多半都在小打小闹。偶尔闹得过了,元帅们面训一训,很快便散了。今日打得鼻青脸,明日见了,还是会碰杯共醉。

“如今冯将军旧疾未愈,手中一些事慢慢教给冯胜去,齐家两个小并郭家小拼得狠,相互间总想着一较下。沐恩跟着你长不少,待他回到应天,估计就更闹了。”

他必须学着应对,他必须学着妥协,他必须学着反抗。否则,他就没法保全在乎的人。

姑娘与老又惊了,只不过这回是惊喜。

她抱着酒壶飞快跑屋,从自家桌上的一坛酒里打了满满一壶,而后又从厨下抄起一碟荤菜,跑回门给孟开平。

那是最平凡最真实的幸福,却离他迢迢万里远。

屋坐在乎的炕上,他给孟开平斟了杯酒,指着那碟下酒菜,促狭:“为这,廷徽,为兄必要先敬你一杯!”

“没什么贵,只想劳烦姑娘打壶酒来。”男人更加轻声,“便是无酒可卖,倘若能将你阿爷正喝的匀些给我们便激不尽了。”

因为他成了元帅,因为其他人想要爬得比元帅之位更,因为平章剑之所指不再是一方霸主,而是那张龙椅。

一双漆似的黑眸和英的面庞来。

有时回想起从前在军中任总的那段日,孟开平会恍惚以为是上辈的事。那时候,大家都年少。虽然彼此免不了嫌隙,但论总还是像一绳。

姑娘反应快,她借着门前的烛光觑了孟开平的相貌,中的警惕渐渐消失不见。

他们每隔几日都能收到各地的战报,除却胜负与兵力增减,还会知晓各地长官的近况。

孟开平无奈,将酒盏放低,回敬:“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齐闻和令宜遇险的事还没有查结果,孟开平已经排除了赵元帅的嫌疑,可是一切都变得不对味了。

他们原想亏钱把他们打发走,谁承想竟不是来逞凶闹事吃白的?这些钱买上几大坛酒都足矣,更何况是一小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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