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空虚的后穴,开始痛苦惨烈地呻吟,他大口吸着没冲下的排泄余味,与夹杂淡淡化学清洁剂香味的水汽;密闭的小暗房,灵与肉被回音碾碎,已然崩溃瓦解。
是化不开的浓夜,生生挤进了方形固体,连接着谁人的脑髓,操控着谁人的骨骼,脱力倒在洗手池上,不断尝试着爬起。片刻不停、摸索着水龙头出水口,却接不住一捧水,胡乱地四处洒去,像是要清洗着什么。
镜前站着湿漉漉的灰色人形,室外一闪而过的远光点亮了一滴透明的水珠。一点白光转瞬即逝,或许是泼溅到镜面上的自来水滴,正顺着某某的眼角流下。
意识伸长,绕上卫生间的把手。
开门,关门。
于炀出来了。
祁醉没回来。
要于炀怎么做,便能见到祁醉?
他不知道。
他趿拉着祁醉的大拖鞋,在地板上洇出半湿的印子,啪嗒啪嗒。回到床边,嗅了嗅胶臭的卫浴水汽,似乎残留着若有若无的尿味。于炀乖乖坐在床沿,末了往门看了看。
祁醉没回来。
眼睑微闭,睫毛上微凉的水珠滑落,消散在下一瞬。
于炀在瞌睡中惊醒,手无力地撑在了软垫角上。
祁醉没回来。
于炀指尖拨动着没撕干净的塑料薄膜,光着的身体在发冷发抖;不一会他听见于炀在莫名地喘气。
扒拉深埋的胶,挖不出整体,于炀扣着床垫缝隙,沙、沙、沙。房间一片死寂。
于炀突然哆嗦着往床里爬,嘴歪开了,僵硬合不拢,像贪婪的小畜生,大口淌着涎水。是祁醉的气息与味道,拉着于炀的项圈,让他一头栽倒进了柔软的裹尸布中。
瞬间,他呜呜地抽搐着,踹着缚体的织物,像是从茧中挣扎翻出。于炀滚了滚眼球,接收窗外的光照,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似乎光线对他而言太过于强烈了。从瞳孔到视网膜后到视觉神经与皮层再到大脑,通路反反复复确认,毋庸置疑。快中午了。
祁醉没回来。
脑袋像被什么挤压了似的,于炀摇摇摆摆站起,把床脚的贞操锁踢开,赤脚踩上小钥匙,任由它嵌入足下。
于炀踏上脱下的衣物,任由这些散件围着他的踝骨搅动。
他好像站在浅溪中,惹了一群小鱼。
于炀笑出了声。他听着自己的笑声,在不规律的气音中把衣裤都穿上,又冷又硬,像套了一个干瘪的编织口袋。
抠下小钥匙,于炀摸了摸浅浅的拓印,穿上了鞋。
这里没有祁醉。于炀要到有祁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