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色的长条物被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在宣行琮眼前晃了下:“我很喜欢行琮画的这个呢。”
那是宣行琮私藏在书房,曾被花鹤之无意间看到的白扇。
它现在已经被主人细心地装裱过了,低调清淡的墨色和精致优美的裁边相得益彰,融合出更为生动的画面。
是小荷君身份的证明。
一面之缘后诞生的产物足以让人明白绘者在午夜梦醒时分是如何细致反复地去描绘某个身影,以至于每个细节都分毫不差。
——只因那是成百上千次在辗转反侧中临摹出的成果。
但这并不是他们此生的终点,宣行琮幼时的念想正站在他身后,笑意盈盈地拿着他的念想望着他。
他其实从来都不遥远。
反而,
——近在咫尺。
被美神所蛊惑的男人终于不顾了颜面,他主动用脸蹭上少年的手,甚至盖头牵扯的衣襟大开也不在乎。
这种讨好的行为在他做来并不显得掉价,反倒像是一只矜傲的小猫主动去亲近它的饲养主,有种小动物一般的纯情与可爱。
宣行琮压抑着翻涌的情绪,低低哑哑地压出几个音:“我也……很喜欢。”
而爱神的引诱还在继续。
“哎呀,行琮也很喜欢啊,”年轻的家主毫不吝啬他丰沛的情感,笑容绚烂极了,或许比之婚服也是当仁不让,“那么……”
他将右手收回,与左手上的物品相换,再次递到男人面前:“给行琮回个礼吧。”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困惑,花鹤之收回手好心地解释到:“我也给行琮画幅画啊。”
男人显然更加疑惑了,可花鹤之却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而是窸窣一阵后将扇子放在一旁展开。
好奇心是许多人都无法抵挡的东西,宣行琮也不例外,他想回头去看身后的情景,却被人轻轻地抵住了后颈,隔着层布料以一种轻柔但不容置疑的力道:“趴好。”
男人又乖顺地重新趴了回去,下一秒便得到了少年满意的安抚,但令人迷恋的温热触感还未散去时,一丝冰凉感猛地蹿上脊背。
“!”
“别动,是墨。”
除此之外,花鹤之再没了多余的解释,他提笔轻绘,以男人的身体为纸,缓缓铺陈开一副精美的长卷。
勾花,点染,皴擦。
少年绘画时似乎格外专注,整个偌大的寝室仅余两人的呼吸声,唯二的鲜活给这片寂静添上了丝丝缕缕的暧昧气息。
花鹤之所使用的应当是狼毫,粗粝的笔尖落在光裸的脊背上格外磨人,起初宣行琮还有精力去猜测毛笔的材质,直到疼痛剧烈漫上来后他才抵抗不住地软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