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东殿的殿门。

这里，全都是重渊的气息。

“洪大人说，妖界准备对你下手，要杀你。已经派不少妖族了！”

她睡在榻上，在重渊的怀中，一如过去的百年里，他抱着她，哄着她睡。

松开手后，男人侧靠在小榻上，一双眸静静看着酥酥。

本该受神魂之伤的人是她才对。

在睡觉吗？

酥酥想，他受了重伤，可能神不支。

殿门闭。看不见其内。

从那天他离开后，酥酥没有想过再见会是在赤极殿。在东殿，在他们曾经在一起无数日夜的地方。

她也不吵醒他，安安静静在小榻旁的地垫上坐下来，手托着腮，凝望着东殿内熟悉的一切。

男人移开视线，轻飘飘说。

小榻上，着一雾霭蓝衣衫的男人安安静静躺在那儿，闭着眸仿佛在睡。在他枕的旁边，放着一个苍迦树的小狐狸窝，窝里还搭着一块雪白的。

酥酥学着重渊之前对她的那样，在手中凝聚灵气，轻盈地围绕着重渊经脉游走了一圈。

多日的张在见到重渊后，化为对最大的疲倦，酥酥靠在小榻上，不过片刻就闭上了。

她垂下手来。

重渊听到妖界倒是微微挑眉。

坐在那儿双手抱着膝，顾不得其他，先给重渊说她知的消息。

她与那力量抵抗了许久，最后还是虚弱地睁开来。

“重渊。”

好像是熟悉的，又好像是陌生的。

“多谢你专门来告知我。”

她睡在一片温之中，有熟悉的心声陪伴着她，在有些似醒非醒时，有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继续睡。

酥酥挣扎着要醒来。她不能睡得太久，她要，要告诉重渊一个消息……不能在自己的睡眠上浪费时间。

“告辞。”

原来，原来伤得这么重吗？不只是神魂，还有，重伤之下，经脉堵，他心的脉搏都那般的微弱。

酥酥睡了一个极好的觉。

“是么，妖界也准备动手……”话未说完，男人淡定地改了，“原来有这么多人想置我于死地。我却不知。”

酥酥一愣。

她一气，抬手了脸颊。

酥酥轻巧地用了几疗符，也不知效果如何。只能发现男人皱的眉心微微展开了。

悬挂着的红灯银铃苏叮铃铃地摇曳，风过，殿中幔随风晃动。

酥酥咬着，有些忧伤地凝视着重渊。

多支烛台上放着十八颗海珠，理说该是将整个东殿照亮的。可是海珠此刻黯然无光。在殿门闭合后，酥酥前视线一暗，过了好一会儿才能看清殿内的廓。

她一步步走到熟悉的小榻旁。

“……回去？”

而后轻飘飘了酥酥的脑袋。

她轻声喊着。

酥酥咬着下，沉默片刻起。

可是不是这样的……如果重渊说的话……

而后踩着慢腾腾的脚步去推开了东殿的殿门。

殿门在酥酥的后闭合。

“重渊。”

却没有人应答。

酥酥还记得分别前她和重渊说的话。如今主动来找他，会不会让他觉着自己说的话都是不算话的？

是因为帮她抵挡天雷。

“回去吧。”

“回去你的师门，回去卫国。”重渊声音淡漠， “离开赤极殿。”

重渊就在这里吧。

酥酥疲倦地闭上，再次睁开，打起神从榻上爬起来。